眼里。这册子揭帖上说的天降异象,警示苍生,说的是皇上此前的乱政,简直就是胡说八道。
这些异象啊,确实是警示,可警示是朝堂上还藏着奸贼。这些人是朝中藏在暗处的老鼠毒蛇,表面上道貌岸然,实际上男盗女娼。明面上正人君子,暗地里硕鼠蠹虫”
葛守礼一惊,连忙问道:“你这话从哪里听来的?”
“京城里茶馆酒楼,说书人、唱曲的,还有几大戏班出了几目新剧,都是说的那些斯文败类。虽然没有指名道姓,但大家一听就知道是谁。
还有《商报》、《闻风报》》、《字画报》,都在刊登某些大儒名士的丑闻,说这些人窃据高位,浪得虚名
上天看不过眼,降下异象,就是警示我们皇上,不要上这些人的当,被他们给蒙蔽了。”
葛守礼腾地站了起来,“那些《商报》、《闻风报》、《字画报》,你还有吗?”
《商报》刊登全是工商之事,士林儒生们觉得它铜臭气息太浓。
《闻风报》刊登的全是高门大户、大街小巷的风流韵事,家长里短,和尚道士争尼姑,全是百姓们爱看的段子。太俗!
《字画报》就更加不得了,不仅有文字,还有图有真相。那插图栩栩如生,崔莺莺私会张生,还有最近市井流行的《精品梅词话》,它不仅全文刊登,还延请名画师名刻匠,精心做插画,再精心雕版,全是名场面。
一出来就洛阳纸贵!无数人纷纷抢购。
尤其是许多名士大儒,一边大声痛骂它无耻下贱,一边叫下人彻夜排队,抢购此书。
可惜,由于插画雕刻费时,半月一期,还被人天天催更。
管事答道:“有。”
“快,统统拿来。”
管事迟疑一下,转身出去,回自己住所把那几份报纸拿来,递给了葛守礼。
葛守礼匆匆扫了一眼,全部卷在一起,对管事说道:“暂且借给老爷一用。去,备好马车,老爷要出门。”
管事应了一声,连忙去备车。
扶着葛守礼上马车时,管事忍不住说了一句:“老爷,其它的报纸度好说,《字画报》小的买得非常不易,劳烦你务必要还给我。”
葛守礼没好气地应了一声,钻进车厢里,大声道:“去高阁部府上。”
到了高拱府上,通报了一声,很快有管事出来迎接。
“葛老爷,我家老爷在书房等着你。”
“肃卿有客人?”
“翰林院张学士来了一会。”
“凤磐也来了。”
葛守礼急匆匆地走进书房里,看到高拱一身素色道袍,头戴四方巾,坐在上首。
张四维一身素色衫袍,头戴藏青色毡帽,起身拱手道:“与川公。
“肃清,凤磐。”
“与立,快请坐。”高拱招呼着,“上茶。”
葛守礼迫不及待地把小册子、揭帖和那几份报纸摆了出来。
“肃卿、凤磐,你们看。”
高拱和张四维瞥了一眼,神情如常。
“你们都知道?”
高拱没有答话,张四维开着玩笑地说道:“《字画报》是一份难求啊,想不到与川公还有这份雅兴。”
葛守礼摆了摆手,“是我府上管事买的。老夫这些日子忙得脚不着地,哪有闲工夫看这些。”
高拱和张四维对视一眼,确实如此。
先是太子大婚,接着是隆庆帝驾崩,操办国丧,然后又是新皇登基大典。主力军是礼部,葛守礼身为礼部尚书,是满朝上下最忙的一位。
他确实没空看着些报纸,也是最后一批才知道最近暗地里斗得不可开交的“舆论战”。
“肃卿、凤磐,你们既然知道此事,你们到底怎么想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