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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高肃卿,快关上,开着窗户,怎么说话?怎么商议大事?”
在葛守礼和张四维的催促下,高拱愤然地关上窗户,室内一下子暖和许多。
葛守礼起身,在铁皮炉子跟前蹲下,把炉门开大一些,让火更旺一些。
“皇上即位之初,老夫踌躇满志,觉得可以一展胸中抱负。可是万万没有想到,隆庆三年,只是隆庆三年!”
蹲在那里的葛守礼吓得一屁股墩,坐在了地面上,他惶然地对高拱说道:“皇皇皇上身体坏到了这个地步?”
高拱这才说出实情:“太子大婚,文武百官朝贺,在皇极殿就看到皇上脸色不对。请求面圣一回,终于前天在养心殿与阁老们一起见到了皇上一面。”
葛守礼和张四维屏住呼吸,紧张地听高拱说下文。
“那时老夫清楚地看到,皇上脸上居然居然”高拱还没说出口,已经是泪流满面了。
“肃卿,到底怎么?皇上到底怎么了?”挣扎着站了起来的葛守礼焦急地问道。
“我居然在皇上脸上看到了死色!”
轰地一声巨响,一声焦雷在不远处的空中炸响,把室内三人都吓得浑身一弹!
雷声来得快,去得也快,不过几息,就消失在遥远的天际,仿佛它从来没有来过。
葛守礼脸色惨白,“面带死色?!”
张四维幽幽地念叨:“冬雷震震夏雨雪!腊月寒冬,出现这么大的炸雷,不祥之兆啊!”
室内一片寂静,静得让人心里发憷。
“老爷!”有人在门外焦急地叫唤着,是高拱的书吏。
“什么事?”
“宫里来人了。”
“轰!”又是一声冬雷突然炸响,这次离得更近,声音更大,把三人吓得魂飞魄散。
“高老先生,宫里有旨意,叫诸位阁老、戎政平章、五军都督、尚书正卿、左右都御史、和左右宣徽使,到皇极门值房里候着。”
高拱、葛守礼和张四维没由来地心里一紧。
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,怎么来得这么迅猛呢?
忐忑不安的高拱和葛守礼,在内阁门口与李春芳、赵贞吉、张居正、陈以勤会合,出了左顺门,从阙左门入午门,向右拐进会极门,从东宫围墙边上的巷道走过。
路过御药房时,宫女内侍在这里进进出出,各个神情焦急。这里被改为入内御医所,太医院每日会派御医在这里轮流入值。
过了御药房,就是慈庆宫的宫门。
慈庆宫一般是给皇太后居住的。
如果朱翊钧即位,皇后陈氏成为皇太后,这里将是她长居的地方。
到了正殿门口,聚集着一群御医,为首者是神医万全和药王李时珍。
李春芳迎上去,轻声问道:“皇上龙体如何?”
万全和李时珍对视一眼,长叹一口气,摇了摇头。
陈以勤泪流满脸,惶然不敢相信,他一把抓住万全的手问道:“皇上为何成了这个样子?你们这些御医,为何不想办法?”
万全左右看了看,轻声道:“入冬以来,皇上龙体大恙。我们会诊后,请皇上戒酒戒色。原本都行得好好的。
前些日子太子大婚,皇上一时高兴,悄悄地喝了几回酒,还被太子发现,严惩了随侍的内监。
可是这身体,却是雪上加霜。”
听着万全欲言又止的话,阁老们心里都知道,叫皇上戒酒戒色,关键得他自己把持得住,否则的话再严惩随侍的内监宫女也没用。
除了太子,谁敢管他啊!
可是太子也不能日夜待在他身边。
唉,皇上,你要是有太子三分之一的自律,也不至于落得今日下场啊!
陈以勤跪伏在地,对着正殿方向,强压着声音哀嚎道:“皇上,你怎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