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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翊钧哈哈一笑,“孤今日也是难得来南苑一趟,想不到遇到两位宗亲。巧啊。”
朱敬镕指着不远处高高升起的热气球,问道:“殿下,这是什么?”
“热气球。”
朱翊钧淡淡地答道。
朱慎镜在一旁突然说道:“这么大个东西,想必耗费了不少钱粮吧。”
“永定王,你兼任气球组主管,花了多少钱,你知道吗?”
朱宥桴连忙答道:“臣接手之前,已经立项十一个月,花费银圆六千七百五十六圆。臣接手三个月,花费银圆三千一百一十六圆,其中开支最大的是更换气球材质,支出”
朱翊钧挥手打断了他的话,笑着说道:“永定王,不是让你在这里报账核销。”
朱敬镕掏出心爱的西洋货怀表,看了看时间,给朱慎镜递了个眼色。
朱慎镜连忙说道:“臣有谏言呈上。而今国库困窘,诸藩宗室禄米一减再减,殿下却耗费巨资在这奇技淫巧上,臣等无比痛心。
臣恳请殿下明祖训、循祖制、崇天理、尊名教、行仁政、布德治,亲贤臣远奸佞,自然朝纲稳固,天下大兴,四海宴清。”
朱翊钧开始还认真听着,听了一句,忍不住想笑,可还是忍住了,等到朱慎镜郑重其事地说完,他实在忍不住,哈哈大笑起来。
朱宥桴在一旁忿忿不平道:“热气球有大用,行军打仗,巡视边疆,可瞭望千里,洞察敌情。”
朱敬镕在一旁说道:“江山之固在德不在险!穷兵黩武,焉能永保大明江山。”
朱翊钧笑得更开心了,捧腹大笑。
朱敬镕和朱慎镜愣住了,我们这么严肃地进谏,你居然笑得这么开心。
昏君,果然是昏君!
昏庸无德的戾太子!
我们废太子、还政皇上的举动是顺应天命,是利国利民的善举!
朱宥桴也被朱翊钧突如其来的笑意,搞得莫名其妙,诧异地看着他。
朱翊钧摆着手,边笑边说:“我一般是不笑的,实在是忍不住才笑的。太可笑了,看着你们两人一本正经说着海公该说的词,孤觉得太滑稽了。
就好像两只嘴角还滴着血的恶狼在跟孤说,小羊羔羔这么可爱,我们怎么能吃它!哈哈,太搞笑了!”
笑点在哪里啊!太子殿下!
你的笑点真是让我们捉摸不定啊!
朱敬镕和朱慎镜对视一眼,这个无德太子不仅是昏庸,还是个傻子吧。
他是怎么擅权专国的?
这样的货色都能架空皇上,压制百官,看来朝堂上这些文武百官也尽是一群酒囊饭袋啊。
都是太祖皇帝的子孙,朱翊钧能做擅权太子,我们未尝不能做个专国藩王!
再进一步,他家的皇位都是从侄儿手里抢得,我们未尝不能有德者居之!
越来越有盼头了!
朱翊钧笑完后,正色看着朱敬镕和朱慎镜。
“你们两位,孤非常了解。锦衣卫和东厂,关于两位的文档,厚厚地一叠,你们俩的身高还要高。
抢占人家妻女;放高利贷逼得人家家破人亡;想买人家房子不得,就放火烧屋,结果大火蔓延一条街,烧死百姓上百口
坏事做绝,罄竹难书!可以说你们两个,除了长得还有点人样,是一点人事都没做。”
朱敬镕和朱慎镜脸色一变,眼睛里透出狠厉。
“你们俩有脸说天理,有脸说德,有脸说贤吗?这些字从你们嘴里说出来,简直是一种侮辱。”
朱敬镕和朱慎镜脸色铁青,尤其是朱慎镜,性子暴虐,被朱翊钧说破丑事,脑子一热,猛地站起身想逞凶。
刚站起来,一只大手压在肩膀上,如泰山一般往下一压,压得他双腿一软,又坐回到椅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