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键的是牢房里早就做了手脚,安装了窃听器。
犯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握中,哪怕是睡觉说句梦话都会被记录在案。
审讯室的大门轻轻开了,进来两个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的狱警,恭敬地请张义出了审讯室。
穿过一道长长的走廊,跨过一道铁门,左拐右拐,到了一处平房前。
张义这才看清这里是望龙门看守所。
“长官里面请。”
一个狱警躬身在前面带路,一个狱警指挥狱卒抬着钢丝床,抱着鸭绒被洗漱用品布置着。
不一会,这间带着洗澡间的牢房就焕然一新。
“环境不错嘛!”张义环视着屋内,感叹着。
狱警嘿嘿笑着,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抽出一张菜单:
“长官,您想吃什么?”
张义摇了摇头,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吃,只想好好睡一觉。
“好的,您有什么需求,直接叫我,我随时候着。”狱警点点头,将牢房的门轻轻关上,退下了。
听到几人脚步声渐远,张义仔细观察了一会牢房,若有所思,然后扯过床头的报纸看了几眼,倒头就睡。
半睡半醒间,张义突然听到一丝微不可察的脚步声。
他不动声色地翻了个身,脸朝着墙,继续假寐。
这时,来人屈起手指,在铁窗上急速地敲击起来。
“张义同志,叶主任让我告诉你,你的表现已经取得了军统局的信任,很快就可以出去,请耐心等待行动指令。”
张义默默听着,心里冷笑连连,想不到毛齐五连这么拙劣的把戏都使出来了。
手段虽然拙劣,但有时候却有意想不到的收获。
许多被捕的地下党或者潜伏卧底,遭受敌人的严刑拷打后,最希望听到的就是组织、自己同志的关心或新的指示,好鼓舞继续斗争的决心,一时不察,很容易上当受骗。
此人用的是军统电讯处处长魏大明独创的一套摩斯密码,只要是军统的受训人员,基本都能掌握。
张义听懂了,但他并没有回应。
来人敲完之后,静静等待了一会,见没有回应,直接隔着铁窗,轻声呼唤起来:
“张义?张科长?”
张义这才翻了个身,睡眼惺忪地看着外面:
“谁啊?不是说不要打扰我吗?”
“是我。”
“你是谁?”
“我是叶主任派来的。”来人压低声音说。
“哦,你进来吧,门没关。”张义坐起来,将灯打开。
来人一喜,推门进来,一脸热情地伸出手:
“张义同志,你辛苦了。”
他穿着一身狱警的衣服,蒙着面,两只眼睛炯炯有神,热忱真挚。
张义应付性地点点头,埋头整理着鞋子。
“张义同志,您还记得我吗?”
“你是”张义一脸奇怪地看着他,藏头露尾的,我又不是神仙,我能认出你是谁?
狱警警惕地回头看了看门口,凑近他,小声说:
“张义同志,我也是早年奉命打入敌营的同志,代号深海,这次被紧急唤醒,冒险相见,是向你传达组织的最新指示。”
张义敷衍点了点头,继续整理鞋带。
来人见他不说话,以为就此搭上了关系,继续说:
“郑呼和同志紧急向山城地下组织发报,说你遇到了危险,组织正在想办法营救你。
叶主任紧急唤醒我,就是想告诉你,一定要沉住气,想尽办法和敌人周旋斗争还好,只是虚惊一场,张义同志,您辛苦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