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巷。
王乃器校长家中。
客厅中亮着一盏油灯,王校长焦灼地进了屋内。
穿着睡衣的妻子郑秀兰问:“怎么样了?”
王乃器摇了摇头,道:
“老王的伤口又发炎了,现在已经发烧昏迷,再没有磺胺,后果不敢想象。”
郑秀兰闻言问:“老吴不是说渔夫同志会搞到磺胺吗?”
王乃器叹息一声,“我去过老吴说的死信箱了,里面什么都没有。
再者老吴说今天正是渔夫发出警告,他才能带着两位同志死里逃生,特务处的任务一旦失败,肯定会启动内部调查,渔夫同志目前的处境很危险,或许现在也不方便。”
“那怎么办?能不能让老吴告诉你渔夫的住址,你上门找他。”妻子犹豫道。
“不行!”王乃器断然拒绝。
“渔夫的位置很关键,他的身份只有老吴知道,我们这条线上的人不得发生任何横向联系。
这不仅是对渔夫的保护,更是组织原则,是多少同志用鲜血和教训总结出的铁律,越是危机时刻,越要冷静,越不能违反组织纪律。”
“老吴已经彻底暴露了,到处都是他的照片,他这个时候根本不能公开活动。”妻子叹了口气,继续道:
“要不我再去一次死信箱,万一他现在方便了呢?”
“不行,还是我去吧。”
“你今天已经借学校有事出去过一次,要是再被巡查的碰上还是我去吧。”妻子郑重道。
“可这么晚了,你一个女人家出门万一碰上巡警,你怎么应付?”
“女人家,哼,我们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,事情多,就不能身子不爽利?”
嗔怒地瞪了一眼丈夫,郑秀兰穿上衣服就准备出门了。
老夫老妻的太了解对方的秉性了,老王紧紧握了握对方的手,说道:“小心。”
“好,我知道的。”郑秀兰郑重的点了点头。
同安里胡同,张义住处。
浏览完情报的张义,沉思片刻,找出纸笔,用左手写了一封信。
乔装打扮后,带上手电筒,从柴房煤堆中拿出那把没有登记的手枪从后院一跃而出。
一路小心翼翼躲避巡警和路人,花了半个小时张义总算来到惠民小学。
校长办公室的门用一把铁锁锁着,不过这個难不倒张义,他戴上手套,从兜里摸出一把改锥,捅了捅就打开了。
然后进入校长王乃器的办公室,确定是他一个人办公后,将书信放在了抽屉里,故意将抽屉留出一丝缝隙。
其实将书信送到王乃器家中是最保险的做法,但一来他不知道王乃器具体的住址,二者那里属于特务处封锁检查范围,不是本地的住户,贸然进去一旦出不来,只会暴露自己。
天一亮,王乃器早早起来。
昨夜妻子虽然冒着暴露的风险又出去了一趟,但依然失望而归。
王乃器已经想到了最坏的可能,是不是渔夫那里出事了。
收起复杂的心情,叮嘱了妻子几句,王乃器出门上班了。
出门不过几百米,王乃器就遇到了设卡检查的警察和特务,提前将准备好的证件递了过去。
“王校长去上班?”警察是附近的巡警,自然认识王乃器,瞥了一眼正在抽烟的特务,摆摆手,让王乃器快点走。
一路通过两道关卡才坐上黄包车,王校长的脸色越发严峻,如何从这样的层层包围中将自己的同志送出去呢?
到了学校门口,王乃器已经调整好了心情,换上一副温文尔雅的表情。
“王校长早。”
“校长好。”
“你好。”
问候声中王乃器来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