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境,一座穹顶的帐篷中,苏泽派往草原的使者高归义,正在和这个部族的首领交谈。
“阿史那吐务要称可汗?”
这个部族首领连连点头。
高归义曾经随其父多次前往草原,对于草原的规则有着比较深刻的了解。
可汗,这个词其实起源于鲜卑语,就是部落首领的意思。
在以往的草原上,只有拥有足够的势力,得到其他部族的承认,才能自称可汗。
最早的草原可汗,其实就是鲜卑的首领,木兰辞中的“可汗大点兵”,讲的就是当时北魏统治者还自称可汗,征兵时候的场景。
随着北魏南下中原,逐渐看不上草原地盘,空出来的权力真空就由新的游牧部落填补,于是柔然首领也开始自称可汗。
史书上的这些游牧部族,一旦建立起来就迅速成为庞大的地图,如果单从地图疆域上看扩张速度让人难以置信,往往很快就能“控弦之士百万”。
这是因为草原扩张的从来都不是土地,而是人口。
对生活在草原上的人来说,并不像是中原的百姓那样,有家国血统这类归属感。
草原的生活环境非常脆弱,一场天灾就可能让一个小部族灭族,弱小的部族要生存下来,就必须要依附于强大的部族。
正是这种极端不确定性的环境下,形成了草原人崇拜强者的性格,强者可以带着大家抢劫弱者,只有强者才能带着部族成员活下来。
所以每当一个强势部族崛起,不需要打太多仗就能让其他部族归附,甚至有时候马跑到哪里,疆域就到哪里。
当柔然兴盛的时候,草原上的部族就都向柔然称臣,那此时凡是认同柔然可汗的部族,都是柔然人。
高车人的习俗和柔然人有些不同,随着高车王崛起后,服从高车可汗的统领,认同高车文化的这部分草原人也自称高车人,高车成为草原副王,和柔然一起分治草原。
突厥人本来是柔然人的锻奴,其实本来也没什么民族意识,不过是在柔然人的不断压榨下逐步聚集在一起,再加上柔然人对于草原的掌控力下降,形成了一些自号突厥的部族,逐渐萌生了民族意识。
高归义想起了自己出使之前,苏泽亲自和他说过的话:
“草原的历史,就是新的霸主取代旧的霸主,再被取代的轮回。”
阿史那吐务,就是最大的一部突厥的首领。
随着突厥的自我意识觉醒,阿史那吐务开始冲击可汗之位。
高归义只能感慨,苏郡公果然是英明,竟然已经提前意识到了突厥人的野心。
不过也不是你自称可汗,别人就认的,特别是经过苏泽的改造,如今还有草原大会这个制度。
“对于突厥人的野心,柔然和高车不管吗?”
这名部族首领叹息说道:
“管?他们想要管也得能管啊。”
这名部族头人语气中充满了不屑的语气,他愤愤不平的说道:
“去年蝗灾,柔然高车只顾着给自己分最好的草场,今年听闻好些个部族,都不准备去参加草原大会了。”
高归义一路上也听到了不少议论了,其实这也是正常现象,在资源充足的时候,柔然高车还会要点脸,装作一副公平公正的样子,去年草原灾害频发,今年也就撕破脸皮了,开始仗着自己的势力欺压其他部族。
“今年我也不准备去了,既然草原大会不给我们做主,那就让让突厥人给我们做主吧。”
高归义沿途已经听到很多部族有这个想法了,看来苏郡公预言的那个轮回已经悄然开始了,他将这些暗暗记录下来。
这个部族首领看着高归义,突然说道:
“若是大魏能给我们做主就好了。”
高归义有些诧异,他以前跟随父亲出使草原的时候,虽然这些草原部族看起来恭敬,对北魏的态度非常的敌视,可以说是畏惧大于尊重。
那时候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