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说了,先登者重赏,随我冲锋!”
尉景举起一面包裹了皮革的大盾,窦泰手持长矛站在高欢身侧,三人就这样带头冲了出去。
一般来说不是自己的部曲,指挥作战都会有隔阂。
将领担心中层军校不服从自己的命令,中层又担心将领派自己当炮灰。
但是这支军队是尔朱荣交给高欢的,自从入了尔朱荣集团中,高欢就知道尔朱荣的治军风格,“军令如山”这四个字不是开玩笑的。
他丝毫不担心这些军校会拖自己的后腿,他只需要展露出自己的能力,让士兵随着自己冲锋就行了。
在北门作战的贺拔岳也是如此,他也亲自持槊冲锋,带头向城墙薄弱处攻去。
城墙上。
尔朱荣对于守军的判断几乎全中,唯一说错的地方,不是李神轨没有信得过的副将出城守桥,而是副将苏守正不放心让李神轨独自留在北中城内守城。
站在城墙上的李神轨,被尔朱荣军队的勇悍吓的双腿发软,如果不是苏守正死死的拖着他,李神轨已经吓得跑下城墙了。
守军的主力也都是禁军,虽然有苏泽安排的三百人马作为骨干,但是北中城的城墙上士气依然非常低落。
苏守正抓着李神轨的手抽出配剑,阳光照在李神轨的金甲上,总算是让众将士有了一点信心。
苏守正立刻呵斥道:
“兵来将挡!水来土掩!众将士各司其职,按照操典守城即可!”
苏守正这句话让众人冷静了一些,对啊,自己是守城的一方啊!
守城可是有巨大优势的,而且苏守正在尔朱荣起兵的时候就做好了城防准备,城内也有足够士兵吃上几个月的粮食。
随着军官和士兵回到了自己的岗位,城墙上逐渐有了点章法,苏守正微微叹息,又拦住了想要下城墙的李神轨。
“中郎将,您不能走。”
李神轨都已经要哭了,他虽然军职很高,但是以前的军功都是跟着父亲李崇混来的。
唯一一次单独领兵作战,是当年随着李崇出征北境,他奉命驻守白道城。
可那时候白道城也不是前线,自己的父亲领兵坐镇平城,哪里像今日这般凶险。
李神轨说道:
“苏偏将,本中郎将在这城墙上无用,让我回去吧。”
“中郎将在这城墙上就有用。”
“要不然让人换上这副甲胄,替本中郎将守在这里?”
“不行!”
听到苏守正语气中的杀意,李神轨也立刻服软道:
“那就听苏偏将的。”
可是好景不长,当高华和贺拔岳从一南一北发动进攻,城墙上立刻混乱起来。
冲天的喊杀声响起,各种传令的士兵无头苍蝇一样乱窜,又被苏守正监督惩罚了几个慌乱的传令兵,士兵们才冷静了一点。
“杵着干嘛!放箭!”
苏守正心累,弓手这才拉开弓弦,胡乱的向城下带头冲锋的那个鬼面将军射箭。
歪歪斜斜的弓箭没能破开尉景的盾牌,甚至都没能阻碍高欢冲锋的步伐。
苏守正悲观的看着城墙上,但凡守住一天就是胜利了。
——
“高阳王是宗室长者,这时候就应该请您站出来主持大局。”
元天穆坐在元雍华丽的府邸中,看着眼前的锦袍老者,丝毫不吝啬恭维之词。
元雍色厉内茬的说道:“元刺史也是宗室巨擘,为何要跟随那尔朱荣,倒行逆施呢?”
元天穆立刻说道:
“如今朝纲不振,都是因为妖后乱政,尔朱将军世负君恩,起晋阳之师只是为了清君侧。只要扫荡奸邪后,自然会退回晋阳,再为朝堂扫荡河东叛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