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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正是这些冀州士人组成了官僚系统,才让元天穆能够如此趁手的收拾并州的豪族。
而其中军事上的人才,则被元天穆送到了秀荣,全部都被尔朱荣吸收。
沿途的这些尔朱家的骑兵,就是专门押送整编的士族前往秀荣的。
苏泽也终于明白,为什么元天穆在尔朱家的系统中,有着如此重要和超然的地位。
除了尔朱荣对他的信任之外,整个尔朱集团的政务系统,其实都是元天穆搭建的。
既然没机会留下细作,苏泽吩咐苏奔继续北上前往恒州。
——
广阳王元深接到了广陵王元恭战败,所有的军马武器都白送了叛军,只剩下几十骑逃回了来的消息后,气的差点吐血。
战败和战败还是不一样的。
如果只是普通的战败,元恭但凡是死战败退,或者带回来一些军队,元深也不会这么生气。
灵丘是什么地方,太行八陉之一的飞狐陉就在这里,鲜于修礼打通了灵丘,就打通了进入恒州的通道。
元恭全军覆没,那就意味着恒州东南部,桑干河以北,再也没有官军的力量存在。
如今洛阳的军队还没有抵达平城,元深手里的军队并不多,一旦被叛军突入恒州,那屯兵在涿鹿的元深就危险了。
上谷的杜洛周得到了消息,果然开始尝试在延水上搭建浮桥,发动了几次试探性的进攻。
元深的军队需要从平城补给,一旦鲜于修礼控制了桑干河,那元深的军队补给就跟不上了。
更可怕的是如果鲜于修礼和杜洛周夹击,或者鲜于修礼直接攻打守备空虚的平城,那整个恒州就危险了。
转瞬之间,就因为元恭的一场大败,导致整个恒州的官军处于绝对的劣势。
裴衍看着地图良久,对着元深说道:
“大都督,放弃涿鹿,退守平城等待朝廷大军,让并州刺史元天穆出兵井陉,牵制鲜于修礼会师救援,是我们唯一的机会。”
“不行!”
元深几乎是本能的表示了反对。
看到裴衍投来疑惑的眼神,元深说道:
“尔朱荣野心勃勃,若是让他进入冀定二州,怕是祸患尤在叛军之上!”
裴衍也不是第一次听元深这么说了,但是如今恒州的军队已经陷入绝境,就算是饮鸩止渴,也该用并州兵了。
元深思考了半天说道:
“退守平城!”
裴衍皱眉说道:
“今日不战而退,让出恒州门户涿鹿,朝堂上?”
自从元深再次领兵后,河间王元琛为首,就开始了对他的新一轮攻击。
胡太后对于元深这个“元乂余党”同样不信任,如果不战而退回平城,恐怕朝堂那边又要有弹劾。
元深咬牙说道:
“让出涿鹿,固守平城是唯一的出路,若是祖陵在本王手上丢了,岂不是要成为大魏罪臣。”
裴衍一下子明白了,平城附近有大魏多位皇帝的陵寝,若是被叛军竟然了祖宗陵寝,那才是不赦的重罪。
裴衍这下子明白了,守卫平城是政治仗,根本没有元深选择的余地。
但是撤退也不是那么好退的。
一支军队正常行军,都有可能会出现逃兵,在行军中崩溃的军队都有不少。
撤退的时候士气低落,还面临被敌人追击的压力,领着军队安全撤退,更加考验将领的能力。
当年李崇能够在六镇皆乱,破六韩拔陵都堵死后方退路的时候,还能将军队完整带回平城,足以说明李崇“卧虎”之名不是浪得虚传了。
此外从涿鹿撤离,必须要将城内的武器粮食和工匠带走,还要破坏涿鹿的城防,给日后可能的反攻制造有利条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