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侯莫陈悦这么说,楼破羌还是有些不相信。
冀州兵精干,武器装备都不错,就算是卫可孤的军队人多,只要张始均据守武川,应该也不会被攻破的。
这个时候他这个镇将逃跑,肯定要被朝廷治罪。
但是侯莫陈悦说道:
“冀州兵虽然看起来精干,但是他们是来抓奴的,不是来打仗的。”
“楼镇将,如今整个武川都对他们恨之入骨,他们能守住武川镇城吗?”
楼破羌经过侯莫陈悦提醒,立刻惊醒过来,也对,打仗又不是只看装备,张始均领着这些冀州兵在武川做的事情,可以说是让武川人彻底离心了。
甚至因为冀州兵来到武川,楼破羌这个镇将的名声都好了起来。
果然人和人都是对比出来的。
想明白了这一点后,楼破羌的酒也醒了,他立刻对侯莫陈悦说道:
“侯莫陈军主,我们要如何是好啊?若是直接离开武川,朝廷要问罪怎么办?”
侯莫陈悦却说道:
“武川守不住,需要有人去后方报信,也需要有人收拢残军,镇将可以先退到白道城再说啊。”
“我们可以在白道城收拢溃兵,组织义军抵抗,朝廷也不会治罪的。”
想到这里,楼破羌不再犹豫,将这些年搜刮的东西都带着,在侯莫陈悦的护送下悄然离开了武川城。
和楼破羌离开武川的同一时间,十岁的侯莫陈崇也召集弟弟们,对着他们说道:
“冀州人在武川倒行逆施,如今卫可孤带兵杀来,武川必破。”
“阿兄已经随李大将军出征了,他临行前将你们托付给我,你们就要听我的。”
侯莫陈崇的几个弟弟也是面无惧色,其中三弟奶声奶气的说道:
“阿兄,我们兄弟要誓死守卫武川!”
谁知道侯莫陈崇却说道:
“谁让你们守武川了!伱才几岁就要守武川!”
侯莫陈崇是二兄,长兄侯莫陈顺在父亲早亡后,匆忙继承了家里军主的职位,平日里都很忙,所以一直都是侯莫陈崇管教弟弟妹妹的。
“我刚才说,是张始均倒行逆施,武川才有这样的灾祸,我们六镇人,为什么要为冀州人陪葬?”
侯莫陈崇说道:
“人活着最重要,以后莫要再说什么殉国之类的话了。”
侯莫陈崇看着几个弟弟,长长叹了一口气。
六镇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勇武,但是最大的缺点就是没脑子,容易被人利用。
侯莫陈崇父亲早亡,看着哥哥侯莫陈顺在尔虞我诈中领着几个弟弟长大,守住了侯莫陈家的家门,所以从小就知道人心险恶。
如今张始均将朝廷军队最后的一点好感都败光了,当年苏泽在武川大杀四方的威望也败光了,武川没有不破的道理。
几个弟弟看向自己,侯莫陈崇问道:
“把家里的财物都拿出来,看能拉走多少人就拉走多少人,我们去五原追随阿兄去。”
李崇路过武川的时候,兄长侯莫陈顺主动带兵投奔了李崇。
乱世将至,所有人都在找出路。
六镇人离开六镇的出路,就只有立下军功,被李崇这样的大将军带出六镇了。
六镇军主在六镇看起来风光,其实也和普通六镇人一样都是戍边的“囚徒”,几乎没有机会能够离开六镇。
侯莫陈顺不想要自己的弟弟和父祖一样被一辈子困在六镇,才追随李崇去拼命的。
侯莫陈顺将弟弟妹妹留在武川,本以为是稳妥的选择,可没想到张始均在武川这么一番骚操作,卫可孤又如此敏锐的攻打武川,如今武川反而成了最危险的的地方。
说完这些,侯莫陈崇立刻散尽家财,募集了父兄平日里结交的豪杰,连夜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