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这案子还涉及参与走私南货的朝堂高层,想到这里郦道元就觉得头疼。
而郦道元的预料没错,就在案子发生后不久,就有不少朝臣的私信送了过来,其中言辞最激烈的,就是病退在家的司徒张彝了。
就在郦道元头疼的时候,河南府的府吏又来通传,太后的圣旨已经到了河南府前。
郦道元连忙整理了官袍,匆忙来到了河南府门口,打开正门迎接圣旨。
让郦道元意外的是,这次负责传达旨意的竟然是江阳王元乂!
旨意也出乎了郦道元的意外,四通市商铺被袭击,竟然引起了秉政的胡太后的重视,还要求河南府配合,与负责禁中安全的领军将军元乂,会同负责军纪的都司曹尚书元深,一起彻查这个案子。
元乂的丑脸上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,他对着郦道元说道:
“郦大府,本案涉及羽林禁军,太后才如此重视,太后旨意中也说了,无论查到谁都不能姑息。”
听到这里,郦道元也明白了,江阳王元乂介入此案,是为了对付羽林军名义上的最高统帅,护军将军,清河王元怿!
郦道元也是经历过孝文帝默契和宣武帝时期的诸王争斗,那时候宗师诸王的血腥仇杀,让整个朝堂震荡,大量无辜官员也牵涉其中。
可看到江阳王的表情,郦道元也只能拱手说道:“唯!”
结了旨意,江阳王元乂立刻告辞,郦道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他只希望这些宗王内斗的血,不要溅在洛阳无辜百姓的身上。
——
长期的南货贸易,也让羽林军中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体系,这其中包含了负责在南方进货的商人,地方州郡上负责运输的州郡兵,以及最后在京畿负责分销南货的羽林军。
而在羽林军内部,也有一个负责调配南货销售份额的组织,这个组织也会定期开会,而材官营负责出席会议的就是随军司马穆少游。
穆少游一出现,参会的其他人都露出厌恶的目光。
穆少游一落座,就有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:“穆司马,你管不住自己的旅帅,如今闹到洛阳都说羽林袭击了珍宝阁,如今可是给朝堂上那些当官的抓到了借口,听说已经有给事中上书,说当年孝文皇帝允许禁军贩卖斩获的南货,只是权宜之计,如今南线承平,要取消我们禁军贩卖南货的特权。”
穆少游抬头一看,阴阳怪气的果然是自己的死对头,越骑营旅帅于镇。
于家和穆家同是朝堂斗争的失败者,只是穆家失败的更彻底,于忠虽然失势,但是胡太后感念于忠拥立的功劳,只是将他们赶出朝堂。
于镇和朝中重臣还有来往,还有希望通过拥挤的军中选官通道,所以他说完后,众人纷纷应和起来。
销售南货是如今禁军的主要收入,也是他们这些军官发财的命根子。
大部分军官都没希望得到吏部铨选,一跃龙门的机会,捞钱是他们唯一的追求。
穆少游也很郁闷,他也没想到挑唆侯渊去珍宝阁闹事,竟然惹出这么的麻烦,他本来只想要立功,可以分配到更多销售南货的份额。
但是穆家已经离开朝堂太久了,已经完全失去了对朝堂高层动态的了解,一不小心就玩脱了。
如果朝廷真的取消禁军从事南货贸易的特权,那在场的所有人都恨不得将侯渊和穆少游食肉寝皮,侯渊背后有老爹罩着,大不了再换个地方等待授官,自己好不容易才爬到行军司马的位置,绝对不能束手待毙。
想到这里,穆少游咬牙说道:
“朝堂真的要取消禁军贩卖南货的特权,我们就发动士卒闹事!”
于镇冷哼一声说道:“闹事?谁会随你闹事?你能发动你们射声营的士卒随你闹事?”
穆少游来的时候已经想清楚了,他立刻说道:“马上就要到发军饷的时候了,我们先卡上一卡,就说朝廷要取消禁军南货贸易,清查封存了账目。”
“我们还可以在军中放谣言,朝堂不仅仅要取消禁军从事南货的特权,还要追缴倒查前几年的收入,这些年军中都有分润,每年的例钱都是所有人都拿了的,如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