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做任何变化,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态,一口油条一口豆浆。
油条味儿很正,就是豆浆带着股子淡淡的霉味。
不过糖精管够,一般人也尝不出来。
那个带着警告杀意视线慢慢挪开了。
我保持不动。
热闹的校门很快趋于平静。
所有的学生都已经入校。
校门前的早点摊也变得生意冷清起来。
茶楼上的魏解起身离开。
我稍等了一会儿,待魏解带着奉宝玉女走出茶楼上车离开,才把最后一口油条塞进嘴里,剩下半碗豆浆则放回桌上,喊老板付账,然后跨上停在不远处的摩托。
没立刻发动,而是稍等了一会儿。
老板收走了桌上那半碗豆浆,转身回到桶边,左右看了看,趁人不备,抬手就要往桶里倒。
但下一刻,他的手转了方向,把那半碗豆浆结结实实地扣在了自己的脸上。
这一下砸得瓷实,老板仰面朝天摔倒,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。
我笑了笑,这才发动摩托。
虽然魏解先走一步,但他开车只能走大路,而我骑摩托则可以抄小路近道。
所以当我赶到第二所老校大门外的时候,魏解还没有到。
我换了个伪装,在街边拦下个挑担卖菜的老农,拍给他两张老人头,连菜带担子外加他肩膀上那条脏兮兮的汗巾一起买下来,转身挑着担子在校门对面的街边蹲了下来。
又过了一会儿,魏解的车才沿街开过来。
车停路边,魏解带着奉宝玉女登上校门对面的茶楼。
没错,还是茶楼。
三所老校的校门对面,都有一座茶楼,都是三层高,开窗见校,一揽无余。
魏解照旧坐到了二楼靠窗位置,端着茶碗凝神注视着街对面的学校。
间操时间到了,学生们在操场上排着整齐的队列,伴着音乐节奏,参差不齐地开始做操。
待间操到最后一节,我站起来,挑着担子来到车旁,对司机道:“同志,买点黄瓜不,大棚新下来的,顶花带刺,又水灵又甜。”
那司机不耐烦地挥手道:“不买,赶紧走,刮了我车你赔不起。”
我向他堆出一个微笑,“同志,买点吧,真挺好吃的。”
“你特么有……那我买点吧。”
司机掏出钱,递给我。
我随便抓了两颗黄瓜塞到他手里,说:“咬得响了就打拐吧。”
司机喃喃道:“咬得响了就打拐。”
学校内的间操结束,音乐停止。
我担着黄瓜转进旁边的胡同里,也不探头去看,只侧耳细听。
没大会儿,魏解带着奉宝玉女下楼上车,看到黄瓜还问了一句,但也没太在意。
司机旋即发动车子。
我放下担子,叼了一根黄瓜,跨上摩托顺小路紧紧跟着车子,待车行至临江路段的时候,立刻加速追到车旁,然后一口咬断嘴里的黄瓜。
司机表情坦然地一打方向盘。
车子偏离正常车道,一头撞向了临江的石头栅栏。
没错,我从来就没打算在魏解会呆的位置动手。
伏击不一定非得是斗法。
也可以是拳拳到肉的近身搏杀。
提前做的种种布置,包括每天不辞辛苦地夜里跑去维护更新,其实都是障眼法。
针对的不是魏解,而是他身边那个平平无奇的奉宝玉女。
我知道她是谁。
她也知道我是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