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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16 第 16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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郎中这才明了他的身份。



“夫人腰间被一根木刺扎的太深了,那木刺又在腰间停留了一整夜。兴许是位置还算侥幸,夫人也是熬得住,一直熬到如今。那木刺倒是拔得出来,但止血恐有些麻烦。”



郎中话音未落,房中的人也听到了他的身影。



万般疼痛之下,竟还惊讶问了他一句。



“将军?”



她在问他怎么来了这里。



是不是在她的认识里,他这个丈夫根本就不会出现?



这问题他没法回答。



是回答他知道了杨家做的事,来跟她道歉吗?若是道歉有用,她受的这些伤算什么?



又或者回答他听说了她受伤,想赶过来看她如何了?那她昨日被人打在地上的时候,他这个丈夫又干什么去了?



滕越无法开口,只看见满地浸透鲜血的白布,和她苍白近霜的脸色。



他甚至想要叫她一声,都不知怎么叫出口。



反而她似乎察觉了他的无措,撑着重伤的身子回头同他道。



“将军一路过来累了吧。这田庄还没来得及修缮,到处乱糟糟的,我这就让秀娘,去给将军收拾间休歇的房间出来。”



她这样说,秀娘一张脸都皱了起来,“夫人还是先管好自己!”



秀娘不想去,她见状尴尬地动了一下身。



可她这略略一动,滕越就见到了医女手下的血瞬间溢出更多。



“蕴娘!别动!”



他这般出声,她身形定在了那里。



但她腰间那根木刺,医女还没拔完,血却顺着医女的手流了下来。



秀娘吓坏了,“您千万别动!不就是收拾个房间吗?奴婢这就去!”



说完就跑了出去。



郎中也急急递了止血药进来,“快把药用上,先把血止住!”



医女手下的动作快了起来。



她的脸色越发苍白,似乎是连撑起身子的力气多没有了,趴在床架上,可还是又跟他解释了一句。



“秀娘心急,将军别同她计较。”



她还请他别计较......可他这些日的所作所为,她为何也不同他计较呢?



她一开口,伤处又流了血,他急道,“我不计较......你别说话了,别说话好不好?”



她神色有些怔忪,但也确实没再说什么了。



房中的血腥味从每个角落渗出来,都往他口鼻中钻来,他只觉自己整个呼吸都是沉的,压得他羞愧得不知所措。



她应该骂他才是。



如果不是他娶了她却没有认真对待,月余才回一趟家,从来都没跟她仔细说过几句话,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;



如果不是他大意轻敌,没想到恩华王府那位县主一直怀恨在心,最终拿她开刀;



如果不是他冷漠苛责,听到外面的传言便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在她头上......怎么、怎么会有她极力自救,却还重伤如此?



她就像个被卡在海边石缝里的人,眼看着潮水就要涨过来了,再不脱身就要被淹没了,她着急地用尽所有力气努力逃出来。



她真的使尽了全力,也真的逃了出来,可涨来的潮水浪头翻天,她明明已经尽力站到了岸上,却还是被大浪无情地掀翻,打进了水里。



非是她无法自保,甚至不能怪那些人恶毒残暴,而是他这个作丈夫的,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......



滕越心口发紧,可一切的磨难,她都靠自己渡过去了,至于他加在她身上的罪名,她似乎都没放进眼里。



医女和郎中来回忙碌着给她拔掉木刺、清理残渣、止血......许是用了阵痛的药,她显得没那么痛,可用以支撑的精力却越发稀薄。



秀娘心疼得不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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