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诺在长安县衙好几天了,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县丞和县尉。
一县之中,县令为主官,县丞和县尉为佐官,职责是辅佐县令处理政务,其中县丞可以理解为副县令,在县令因故缺位时,可暂代县令之职,县尉则专门掌管缉拿捕盗之事,相当于后世的县公安局局长。
李诺记得,在古代,大多数时候,县丞和县令品级相差很大,县尉更是差之甚远,属于刚入流的小官,但这个世界的大夏,似乎是为了平衡县令的权力,县丞和县尉,品阶都不算低。
长安县令正五品,县丞正六品,县尉正七品,都是直接由朝廷任免,裴县令作为一县之长,在县衙内也不能一手遮天。
但从两人对裴县令卑躬屈膝的态度来看,裴大人在夫人面前虽然怂得要死,可御下之术看着还不错,无论是张县丞还是王县尉,都对他恭敬的要死。
县衙有了县丞和县尉,裴哲就不必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。
劝课农桑、征纳赋役、兴养立教、矜孤恤寡这种事情,有张县丞代劳,缉拿捕盗这种脏活累活,王县尉很积极的揽了过去,听讼断狱则全权交给了李诺,他这个县令,只用在后堂喝喝茶,补补觉,或者以微服巡视的理由,去凤栖楼救济那些可怜的女子……
官生至此,夫复何求?
只可惜,所有命运的馈赠,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。
张县丞和王县尉之所以变的这么听话,背后是有原因的,他们不是在惧怕自己,而是在惧怕他背后的大理寺卿。
不对,他背后哪里有大理寺卿?
但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,他这是黄泥巴掉裤裆,百口难辩了。
裴哲叹了口气,这十多年来,他做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,就是不想被卷入官场的纷争之中,却没想到,最终还是没能躲得过。
他只能安慰自己,就算是被迫站队,站的也是权势滔天的大理寺卿,起码在他倒台之前,自己是绝对安全的,不仅安全,还可以在大夏官场横着走,若是淳王日后继位,他也算是有从龙之功,屁股底下的位子,还有可能向上再抬一抬……
裴哲刚刚换好衣服,准备出门体察民情,还没走出房门,就看到王县尉匆匆的跑进来,沉声说道:“不好了裴大人,出大案子了!”
从王县尉的表情来看,这次的案子应该不小,裴哲顾不得出门了,匆匆赶往县衙前堂。
刚刚跑到前堂,望着地面上的两具尸体,裴哲转身扶墙狂吐,将刚刚吃下去不久的早饭全都吐了出来。
稍远一些的墙边,李诺也不好受。
他刚刚吐完。
本来他正在调解一桩婚姻纠纷,听说发生了命案,连正在审案子都顾不得判了,第一时间就跑了出来。
毕竟,这种小案子,他判十件,也才只能延寿一天,而破获一桩命案,最少十天起步,断一百件小案子才抵得上一桩命案。
倘若凶手是高境武者,增加的寿命,更是可以在十天的基础上翻不不知道多少倍,直接起飞。
所以李诺急冲冲的就跑出来了。
他冲的多快,退的就有多快。
摆在公堂外面的两具尸体,应该是先被火烧过,然后又在水里泡了不知道多久,简直是惨不忍睹,其状难以用语言来形容,李诺也经手过不少刑事案件,但他只是负责宣判,从来没有出过现场,这惨烈的一幕,给了他极大的视觉冲击,差点将隔夜饭都吐出来了。
在场众人,大都扶墙呕吐,也就只有经常赶赴凶案现场的王县尉和一班捕快还能正常的站着,但大部分人的脸色也很苍白。
裴哲命人先将尸体抬到停尸房,缓了许久,脸色看起来才好了些。
他望向王县尉,问道:“怎么回事?”
王县尉走到他身边,抱了抱拳,开口说道:“报案的是两位钓鱼人,他们今日一早,前往河边钓鱼时,在一处水湾发现了这两具尸体,下官勘察过,那里应该不是第一现场,尸体先是被火烧过,又在水里浸泡了很久,仵作验不出具体的死亡时间,但据两名钓鱼人说,七月十一,他们一整天都在那处水湾垂钓,那时两具尸体还并不存在,根据尸体表象,推测死者为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