凶手骑乘的是一只体型异常巨大的马匹,大雨过后,遗留下的蹄印明显。
不知道是蹄印太大无法遮掩,还是凶手根本没有遮掩蹄印的意思。
官道上的蹄印没有断过,狄仁杰和曾泰带着衙役一路追踪。
李元芳则带着拓印好的马蹄印去殿中省请人相看,永昌县丞被曾泰派回县中,寻找江家庄和江小郎的亲属。
狄仁杰和曾泰一路追着蹄印,七拐八拐,在天快黑之际,慢慢走到了邙山山脚下的一处山岗。
夏日的岗上长满了繁盛的野草,天色又暗,于是走到这里蹄印就渐渐隐约不可见了,只剩下了一些野草被踩踏过的痕迹,难以辨认。
再往远追就是邙山深处,似乎只能到此为止了。
一行人继续前进了一段,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,一堆坟茔和废墟瓦砾静静地躺在前方,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。
坟地周围没有人烟,更没有人声,只有低沉的雷鸣声在远处回荡,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恐怖的故事。
曾泰心里毛毛的,看着狄仁杰问道:“恩师,这凶手怎么到坟地来了?天色已晚,又要下雨,要不我们今日先回去吧。”
狄仁杰摇了摇头,没有答话,而是径直走向那些坟茔的石碑。
“你看。”狄仁杰指着那些石碑上的字迹。
曾泰这才注意到每块石碑上的姓氏都是江,而其中有一块显眼的碑,上面刻着“故族长江小郎之墓”几个大字。
“啊?江小郎之墓!”曾泰惊呼一声,浑身的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。
正在此时,从岗上的另一面,也来了一批人,正是曾泰派去查找江家庄和江小郎亲人的县丞。
县丞赶紧快步跑到曾泰身边:“拜见大人,您怎么到这里来了?”
曾泰定了定神,疑惑道:“你问我,我还想问你呢,本官不是让伱去找江家庄吗?你又到这里做什么?”
县丞答道:“卑职是去找江家庄了,可这里就是江家庄啊。”
曾泰指着岗下的庄子道:“哦?你是说岗下那个庄子就是江家庄?”
“回大人,岗下那是恩济庄,岗上才是江家庄。我们脚下这片地方就是江家庄。”县丞解释道。
曾泰眉头一皱,有些不满:“胡说!这明明是江姓坟地,你怎么说是江家庄?”
狄仁杰拦住了要发怒的曾泰:“不要急,还是请县丞慢慢说,这其中也许有什么隐情。”
曾泰点点头,示意县丞:“你说吧。”
县丞咽了口唾沫:“大人,事情是这样的。回县衙之后,卑职问了几个熟悉本县情况的衙役,他们都说没江家庄这么个地方。”
“卑职不信,又查了地图,还是一无所获。后来卑职猜想也许是江家庄改名了,而卑职等不知道。于是卑职带人去请教了一位老前辈。”
“老前辈名叫高如进,武德初年便在河南县任县丞,是县中几位超过九旬的长者之一。于是卑职亲赴其家请教。他告诉我们,江家庄在青阳岗上。”
曾泰皱眉道:“想是老人家年纪大,记错了,江家庄不在青阳岗上。”
县丞的声音已经颤抖起来:“大人,事情没有那么简单。高老前辈说几十年前江家庄发生血案,有三十余口人被杀,尸体被斩去头颅和左臂。”
“死法和我们在官道上见到的那两人一模一样。几十颗头颅和几十只手臂,都被供奉到西林宇文承都的将军庙中,惨不忍睹。”
“什么!有这等事?”曾泰和狄仁杰对视一眼,都感到匪夷所思。
县丞接着道:“后来江家庄又起了大火,全村人都被烧死,庄子也都被烧成废墟,那废墟…废墟,就是我们脚下站的地方。”
话音未落,又是一阵电闪雷鸣,仿佛是在回应这个恐怖的故事。
曾泰看了看脚下的瓦砾,感到一阵恶寒从心底升起,两腿发软,面色陡然变得惨白。
狄仁杰也感到毛骨悚然,他紧锁着眉头,沉声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