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好长一段时间,水流才逐渐延缓,慢慢朝着洞中回流,两人也只好在这里驻扎下来,等到上面水流变小,全都流入那个巨大的坑洞里。
穆泽无奈叹气,想要极力争辩什么:“师兄,这只是个插曲罢了,那孩子也断然十死无生,对我们也造不成什么影响。”
他没有回话,只是再次点燃一具火把,轻轻越至巨坑旁细细端详着深不见底的坑洞,沉思道:“这么大的坑洞,地下深处连着紫源矿晶脉的也不知是哪一条,要找好久也说不定。”
“谁又会想到这种穷乡僻壤会生出紫源矿晶这等神物呢,啧啧。”穆泽有些得意,也很庆幸自己跟对了人,语气中带着些许的热忱,仿佛已经看见日后自己凤临天下的场景。
墨山地脉深处,冰冷的水流从四面岩壁缓缓而下,最终交汇形成一条粗壮的支流朝着黑暗深处蔓延。
杂乱无序的巨岩围裹着一层又一层,宛如一方拥簇的小世界,密闭通幽泛着微弱的紫光。
秦风被那股冰冷的寒流席卷而下,最终被冲到一块巨岩上。经过寒水的浸泡冲刷,这让本就身受重伤的少年再无余力,浑身不断发出轻微颤抖,面无血色的脸庞更是难看的吓人,已为枯树残枝叶,静候风雪覆寒霜。
现在的他已经到了将死的边缘,但或许已经不重要了,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,张叔他们这次遇害就是这两个玄者一手为之。
若非亲耳听到,只凭直觉一厢臆想,他恐怕始终也不愿相信。
只不过那虚伪丑恶的嘴脸让他无比厌烦,可又一想到自己也没机会再见到他们,心中难免释然。
就这样好久,秦风只能勉强让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,凭着感觉他开始拼劲力气往前爬,因为冰冷的细流还在不停蚕食他腿,而他也很讨厌潮湿这种状态,只能不停细微挪动身子向前,直至最后精疲力竭才勉强脱离冷水的冲洗,少年费力翻身,一口殷红的血水在嘴里猛咳出来,这让他的气息顺畅不少,疲惫的躺在原地,这才微微张开眼睛。
模糊的世界一片黑暗,又带着万千朦胧交错闪过,他很想看清村外的世界,以宽慰自己从前单调平常的生活,奈何现在只能埋身在这样一个冷寂漆黑的深处,就这样一个幼弱的少年开始放弃挣扎,幽静的等待着死亡的宣告。
周围声音开始逐渐变小,最终仿佛是静止了一般,让他只能听到自己微弱的喘息和若有若无的心跳声,最后连这一点微乎其微的动静也融入在这片死寂之中。
一切归于寂,一切始于寂。此刻少年身体中那片宛若亡者之地的干枯死海发出刹那的灰暗,随后转瞬即逝。
咚,咚,咚
平稳的声音再次从寂静中传来,少年再次睁开双眼,他清晰的能感受着身上要命的痛楚,满是差异。
我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?莫非死后依旧还有饱受生前的痛苦吗?那或许还真是悲哀。
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死,周围清晰的触感以及致命的寒意依旧还在,怀揣着不解,少年无奈想要起身,发现四肢还处于刚刚竭力的状态,只能勉强挪动身子到不远处的岩石旁依靠坐下,仅仅如此就让身体吃不消了,剧烈的咳嗽起来,心脏剧烈的抖动着,快要冲破胸膛的限制。
水流潺潺不断,表面映射着微弱的紫光,在满是漆黑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显著,秦风自然也是抓住了着细小的光泽,回首发现不远处的石壁里那抹格外的颜色。
看见它的一瞬间秦风觉得自己突发一种渴望,一种自身体中迸发出的对于生的渴望,这种渴望下意识的督促他朝着那边前进,使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朝着墙壁靠近,越是靠近心脏跳动速度越加频繁。
与其说这是镶嵌,倒不如说是自其中倒长出来的紫色晶体,外面被厚重的岩石紧紧包裹着,只露出了点点在外,就能映射出光泽。
秦风好奇的打量着石壁中夹杂的晶体,抬手轻触并没有什么反应,但是身体本能还是告诉他很需要这种东西,他开始拼命的扣岩壁,发现行不通就从身旁捡起一块石头凿了起来,这时的身体似乎异常亢奋,有些不知疲倦,最终也是费力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一小块晶体弄出来。
秦风摩挲着这块只有拇指大小的不规则晶石,触感与潮湿冰冷的石头截然不同,温润怡心,通体透明散发着胜刚才数倍的紫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