压着徐大荣的老舅见到这场面,心里慌了。
急忙忙的大喊道,“小洋,你赶紧进屋关上门,大人的事你管不着!发生了任何事都不要出来!”
陈江洋脚下未动,看到老舅腿还是好好的,紧绷的心弦松开,也冷静了下来,冷视着走来的几人,这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了。
这帮人可不是什么正式混街头的,晓得轻重厉害。
都是一帮仰仗父荫,下手没个轻重的愣头青,前世第二次严打的时候,没少几个被抓起来吃了花生米。
“舅,你先起来,”他脸色平静下来,移过目光,“把荣哥也拉起来,地上冷,容易冻感冒。”
顿了顿,声音冷的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,扫向那帮钢铁厂子弟们,“还有,你们现在把我舅和我打了的话,一个月三百块钱的保护费,可就永远都没有了。”
这句话出口,所有人都愣住了,面面相觑。
他们的脑瓜子,一时间很难理解今天动手打了人和损失几百块钱有什么关联。
七八名小混混,齐齐的扭头看向自己的老大,眼神询问着动手还是不该动手。
徐大荣满脑子的浆糊,瞪着双眼,茫然不解:“你这个小崽子,说的话什么意思?特马的给老子解释解释!”
“鹤城这么大,我不需要和你家的亲戚去钢铁厂门口抢生意,”陈江洋的口气依然平淡,“我们去别的地方摆摊子,为了保证不会有人砸我们的摊子,我和我舅每个月给你们三百,出了对头,你们帮我摆平。”
老舅顿时急了,连忙出声,“洋洋,使不……”
可是话还说出半句,就被陈江洋用不容置疑的眼神堵了回去。
一向老实巴交的他从未在自家外甥身上见过如此凌厉的眼色,不由得惊呆了,怔怔的站在那里,双手都因为紧张失措不知道往哪里放。
徐大荣和小弟们面露恍然。
这下明白了,陈家换地方摆烧烤摊,不过怕被别人砸了场子,出价三百,请他们帮忙看着。
恍然之后,就是大喜过望,瞧向陈家两人的目光都变得炙热了起来:那可是三百块,比厂里上班的收入还要多!
能够去歌厅舞厅和溜冰场快活好几天了!
想到快活潇洒的生活,徐大荣的眼睛发直,喉咙也有些干,目光中满满的都是贪婪:“你个小崽子,说的可是真的?三百块,可不是小数目!”
家里的那位姑父姑妈,占了钢铁厂前的那块风水宝地搞个体户,平时钱就不说了,连逢年过节送条烟送瓶酒还抠抠索索的,还总说蚀老本。
“对咧,你莫要骗老子们!”
“几百钱,你们有那么多的钱给么!”
小混混们又嚷嚷了起来,此时又开始不信天上掉下钱来捡的好事。
“我骗你们做什么?徐大荣,你可以问问你那抠门的姑妈一个月能赚多少钱,”陈江洋毫不客气的给徐大荣心里埋钉子,“我家就在这里,想跑也是跑不掉的,一个月后,拿不到钱,你们再过来砸也不迟。”
混混们听的点点头,又相信陈江洋的话了,毕竟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是?
“那好,一个月后我就过来收账,你们敢不给钱试试看!”徐大荣琢磨片刻,终于点点头,面色狠厉的撂下句话。
“哥儿们,咱们走!”
七八人呼啸而来,又簇拥而去,只留下了客厅里满地的狼藉。
“洋洋,你真的每个月给他们三百块钱啊,你要晓得在厂里上班,一个月累死累活最多能赚到一百多块啊!”
等混混们走后,老舅关上了铁栏门,急切的问道,语气中有些抱怨外甥的自作主张。
“我敢给,也要他们有那个命收到才行,”陈江洋的声音分外冷冽,“可惜没能让他们赶上严打时间,没办法枪毙,只能坐个十年八年牢了!”
他的目光定在床头柜上的那张照片上,身上杀气迫人。照片中,穿着第一钢铁厂制服的夫妻笑容灿烂。
他可记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