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师童来了兴趣,低声道:“原本的陕州神拳会会长叫崔东海,少摩拳高手,已达丹劲。”
“其为人霸道,在卢康关照下,和周蟠关系不错,手底下弟子也嚣张惯了,结果五年前得罪了一位过江龙。”
“那人蜀地口音,直接就上门踢馆,也不废话,在擂台上留下这些脚印,说谁能做到,才有资格跟他打。”
“结果怎么样?”
“没人上啊,我父亲说,这特么是罡劲高手才有的手段,即便陕州有这种人,也不知隐居在什么地方,以崔东海的名声,还请不到人家出手。”
“结果连等三天,无人应战,那人便仰天大笑,转身离去。”
“陕州神拳会的面子,算是被踩到了泥里,崔东海羞愧难当,大病一场,随后便辞了会长一职,从此闭门不出。”
“这东西怎么还留着?”
“新任的神拳会会长叫李思平,乃李家之人,上任时就说这东西要留着,作为警惕,要求众人以武德为先,莫再重蹈覆辙。”
“哦,有手段!”
李衍点了点头,看着脚印暗自心惊。
暗劲练到一定地步,爆发力惊人,若不怕皮开肉绽,开碑断石也能做到。
但像这种手段,已经有些玄乎。
怪不得说,罡劲一成,拳通鬼神。
这次前来,也算涨了见识。
他心中更加期盼,跟着张师童穿过前院,来到了中院。
这里,已聚集了不少人。
刚进来,张师童就被人接连询问。
“师童,张老爷子不来?”
“回前辈,咸阳有点事,走不开。”
“唉,还想着找他喝几杯呢…”
“师童,你们咸阳最近可有好苗子?”
“不知前辈…”
“啧啧,华山拳有一家孩子走镖,碰到狠手全死了,香火断,传承不可断,那老伙计托我找个好苗子顶门立户呢。”
“前辈放心,我多留意着点。”
进入这里,张师童嘴臭的毛病好像彻底消失,对人待物游刃有余,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张氏武馆传人风范。
李衍则假装跟班,沉默不语。
他只用眼睛看,耳朵听,就分析出不少情报。
陕州看似没什么风浪,实则各地都不平静。
陇右的马匪组织“朝山会”,今年急速扩张,策马劫掠,使得商路断断续续,那里的镖局已经有些撑不住……
蒲县出了个大刀客,诨号袁遮天,为人霸道,看不上替人护镖的生意,专门吃葛念,收钱杀人,凶名渐起…
晋州那边的几个大票号,已经开始接触插手海运商票汇兑,向各地开辟新商路,各州镖局,都不想错过这块肥肉……
渭南的“割胶”刀客,不知被秦岭下来的什么野物袭击了,损失惨重…
这个时代便是如此。
即便大宣朝鼎盛,但皇权不下乡,分配到地方上的力量也有限,不可能顾及所有区域。
长安乃陕州中心,自然安稳。
但即便如此,像长安城隍庙执法堂,也不过百人,一旦忙起来,许多事情就顾不上。
都尉司人够多,三个千户所三千人,但丢进整个陕州,连水都溅不起。
真正维持地方稳定的,还是地方卫所、衙门捕手、神拳会,还有那些旁门术士。
当然,在那些地方,高手也更少。
那里的江湖,也更加纯粹,刀光血雨,活下来的才有资格说话。
“这位就是病虎之子?”
就在李衍沉思之时,有人忽然询问。
李衍抬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