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朱标的不在意,朱棡又是沉声道。
从小,老朱家最得宠的是朱棡,但最为执拗的也是朱棡。
而但凡有一点不顺心,朱棡就是宁死都不愿意点头。
可自从朱棡于洪武六年离京前往太原,到这几日回归京师。
看似已经执拗的外表下,其实已经不似当年执拗。
所以朱标真的很想知道,朱棡这几年待在太原,究竟发生了什么?
“我也没想让你低头。”
思索间,朱标便是侧过朱棡的身旁,来到龙椅下的台阶上坐下,方才摇了摇头道。
“老大,你不蠢,锦衣卫监察天下,犹如文武百官头上的一柄刀。”
“可由我提出改建,那即便文武百官心有不满,但我是非太子,乃晋王。”
“所以即便是得罪了文武百官,他们也只能想尽办法驱逐我出京。”
“但你不同,你是太子,你是国之储君,是未来的皇帝。”
“所以这个恶,绝对不能由你来执。”
闻言,朱棡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怒气道。
“老三,来坐下聊。”
对此,朱标仅是露出笑容,便是冲朱棡招了招手。
可仍在气头上的朱棡,哪里肯坐下,更别说坐在朱标的身边。
“行了行了,都是自家兄弟。”
朱樉见状,便是直接走到朱棡的身边,一把将朱棡拉向台阶旁硬按下后,方才继续道:“心平气和点嘛,就慢慢聊嘛。”
话罢,朱棡仍是冷哼一声,但却不再挣扎起身。
毕竟朱樉说得对,他们始终是兄弟,而朱标所意,也是不想让朱棡冲在最前面。
“我岂能不明白伱的意思。”
“但你看看那满殿朝臣的面色,即便是我们的那些叔伯。”
“听见重设检校司,改建锦衣卫时的面色。”
“而整座奉天殿,竟然仅有寥寥几人未曾变色。”
“可想而知,他们为官......究竟是为了天下百姓?”
随后,朱标伸出手指,指向眼前空空如也的奉天殿,方才继续冷声道:“还是为了自身的权势富贵。”
闻言,朱棡也是沉默片刻后,方才点头道:“权势。”
“朱门酒肉奢靡现,路有冻骨少人怜。”
“朝堂一笑风云变,民间疾苦几时消。”
顿了顿,朱棡又是开口道。
“嗯,好诗啊!三两句便是道尽了这满朝文武的心思,还有天下百姓的心酸。”
“所以就如同你的这首诗,那坐江山,就仅仅是为了江山?”
“所以为了这座江山,为了孤的太子大位,孤便做不了这个恶人?”
话罢,朱标方才将目光移向朱棡道:“那孤的这个太子,若只是一味的委曲求全,要之何用?”
内殿之中,朱元璋闻声,嘴角也是勾起一抹不易觉察的笑容。
可对此,朱棡仍未开口,依旧静静的看向朱标。
“所以孤既然当得起这個太子,又何惧宵小?”
“而就凭他们,也想撼动孤这个太子?”
说话间,朱标的脸上再不似往日的和煦,反倒是增添了三分霸气。
史上最稳太子爷,朱标。
从来都不是一句吹捧之词,而是对于太子朱标的肯定。
纵然一生都未曾当上皇帝,但在洪武朝,以朱标的权势,那也当得起一声“洪武副皇帝”!
“若是你昔日有今日之霸气,我倒不是不用担心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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