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青峰回去之后,把今天表哥拜托他的事情告诉了三伯。
三伯听了之后沉思许久却说道:
“侬舅舅生意做的大了,可惜心态也不好了,做生意要讲究个长长久久,切忌争一时之长短,侬舅舅去了香江之后,这些年也算是顺顺利利,看来这一次他是打算赌自己的运气了!”
“赌运气,三伯,侬猜舅舅有几成胜算?”
“胜算?既然是赌,哪有胜算!怡和洋行有自己的码头,更有香江置地,这样手握中环核心地块的地产公司,现金流更是航运企业无法企及的,哪是这么容易就被打败的!算了,容我写封信,明天侬送去邮局吧!”
“三伯,今天在纺织科的工作还顺利吧?”
“我一个老头子,没啥事情要做的,无非就是看一看,有啥子纺织品出口的单子?可惜,国内的织机太老了,能出口一些卖不上价钱的低端产品,可惜就算是低端产品,价格也要比国外的高!”
“那怎么办?”
“赔本也要卖呀,现在的外汇是1:1.5,黑市上肯定不是这个价,不过如果纺织企业按照这個价格出口,那肯定是亏的,除非把汇率降下来,或者更新设备,但不管哪一样,都不是沪上外贸总公司能够决定的,更新设备需要钱,调低外汇需要上面来决定,纺织科夹在中间,只能挑一些国内企业能做的单子来做……”
三伯的语调中透着平常,但陈青峰也听出来了,三伯的语气之中透露着几分无奈。
吃完晚饭之后,陈青峰忙着刷碗。
而三伯则坐在汽灯前,拿起笔开始写信。
……
信上写的内容,陈青峰没有看,第二天,他上班之前就把信投进了27号门口的邮筒。
几天之后,表哥以香江贸易公司名义寄来的邀请函终于送到了外滩27号。
陈青峰也终于得以再次前往日本。
这一次他不用去外事办参加学习了,不过还是得过来报一下到。
紧接着没过几天,陈青峰就乘坐航班,再次踏上了东京的土地。
沪上眼下是一座自行车的城市,黄浦滩前的马路虽然宽阔,但行驶在马路上的多半都是自行车,汽车只有很少的几辆。
而来到东京这边,却可以感受到明显的差距。
大街上跑的都是日本牌子的汽车。
陈青峰看到这幅场景,自然能够清楚那些有机会在这个年代出来看看的人,内心中是有多么的震撼。
不过这一次,陈青峰要在日本创立自己的品牌,上一次结算的外汇,因为松井物产的失误,货款全部打到了沪商外贸总公司的账户上。
不过这一次陈青峰从表哥那里借了1,000万日元。
打算从零开始。
于是他先是在横滨的唐人街这边找了一家华侨开的律师事务所,委托对方办理公司执照的事情。
不过就在陈青峰回到了王子酒店之后,酒店的前台小姐却突然叫住了他。
“陈社长,松井社长,听说您住在这里,说如果方便的话,请您务必和他联系!”
松井社长是陈青峰,上次卖荔枝的合作伙伴。
这一次来日本,陈青峰本来没打算麻烦对方,不过他也不知道这位憧憬社长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行踪的。
于是回到房间之后,陈青峰就按照松井社长留下的电话给对方回了一个。
“陈社长,来日本怎么也不给我打声招呼啊?”
“松井社长,这一次我可不是来推销荔枝的!”
“我正要说呢!上次荔枝的生意让我们松井物产大赚了一笔,陈社长是我的贵人啊!昨天和董社长联系,董社长说,托我在这边好好关照你,我这才知道陈桑原来已经到了东京!”
“松井社长太客气了!”
“方便的话,请务必晚上一起见个面,上一次真是托了您的福,以后还请您务必继续对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