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瓷睁开眼，眼神里有片刻的迷茫，但很快就恢复了平和。



“之前想过。”



劳拉追问，“那现在呢？”



“现在……”慕瓷清亮的眼眸有片刻的迷茫，她抱着自己的膝盖，轻轻摇头，“我想现在这个结果，不管是对他还是对我，都是最幸福的，我已经想不到，比现在更好的结果了。”



她原本想过离开。



可后来发现，其实她根本就做不到完全离开。



即便真的离开了，但是保不准会在未来的某个瞬间，遇到霍行涧的时候再次动摇。



然后，重蹈覆辙。



“我之前一直以为，喜欢是会变的。”



她缓缓闭上眼睛，声音苦涩和甜蜜交织，“可后来发现，其实喜欢一个人，是在未来的无数个瞬间，你见到他的时候，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。”



卧室里一片安静，只有女人的声音清清浅浅，格外清晰。



劳拉叹了口气，“其实你有时候，可以不用这么理智。”



她的声音温柔且耐心，“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，爱情也是，喜欢会让人觉得雀跃欢喜，可同样也把流泪的风险交给了对方，这也就是为什么所有的荧幕电影和文字类东西，都会把爱情放的格外崇高的原因。”



“毕竟爱情本身就是盲目的，人在理智的时候做的判断，未必就是正确的。”



她看着慕瓷温淡的脸，并没有否认她想留下来这个事实。



她微笑道，“如果你想留在他身边，其实也没什么问题，只是……以你们两个现在的情况，这条路可能会很长，甚至是一条永远也没有尽头的路。”



“人对未来无法预知的恐惧，是与生俱来的。”



“你，真的想好了吗？”



劳拉身为一个心理医生，见过太多的心理障碍患者，大部分都是没有办法走出自己这一关。



好的爱人，实在是太稀少了。



就目前的情况，她只能站在治疗病情的角度上，尽量合理化的去分析慕瓷现在的情况。



在她看来，长痛不如短痛，他们两个人分开或许更好一点。



毕竟，她深知两个人的心理状况，都不是良好，可以谈感情的状态。



慕瓷抱着膝盖，沉默了足足两分钟。



“我想留下来。”



她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不那么勉强，“而且未来那么长，只要我积极治疗，肯定能恢复到之前的状态。”



劳拉有些惊讶于慕瓷的韧性，“很荣幸，你能有这样的想法。”



话落，手机忽然响起。



劳拉看了眼来电显示，是霍行涧打来的。



慕瓷也看到了，她下意识道，“我生病的事，可以暂时不告诉他吗？”



劳拉一愣，面色犹豫。



慕瓷耐心的解释，“他要忙的事情很多，我不想他担心，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，他一早就知道的。”



劳拉沉默片刻后，挂断了电话。



她认真道，“我可以不告诉他，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，我也没办法帮你一直瞒着。”



“我知道。”



慕瓷笑了下，“我能问问你，他的情况吗？”



劳拉挑眉，“他的情况？”



慕瓷嗯了一声，“之前我在桐城的时候，看到他在吃药，那个药我之前在医院见到过，是治疗精神分裂的，你……了解他吗？”



“你算是问对人了，”劳拉叹气，“我是他的主治医生。”



“他的情况，比你好一点。”



“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吃药，之前也进行过一段时间的催眠，效果还是有的，”劳拉解释，“不过他的情况，其实比我接诊过的其他患者，都要复杂得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