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r />
在崇文馆主持事宜的是卢照邻。
现在的卢照邻已任职崇文馆的主簿,李游道见到了名满幽州的才子卢照邻,竟然只是在崇文馆任职一个主簿,这让他更觉得麻木了。
卢照邻看了对方的名字与籍贯之后,拿出一卷纸道:“答题,之后去不良堂学一个月。”
李游道愣神地看着这个主簿,低声问道:“你真是卢照邻?”
“嗯。”
“你不在朝中任职?在下……”李游道组织了一番语言,又道:“在下刚见到了裴炎。”
“你觉得我在崇文馆任职主簿,觉得不公?”
李游道使劲摇头道:“在下并不是觉得不公,只是觉得你应该在朝中更高的位置。”
卢照邻解释道:“陛下用人不看才名,只看能力,能够进入崇文馆只是开始,科举及第也只是刚迈过门槛,科举揭榜一只脚迈入朝堂,之后的路才刚刚开始,你们觉得科举及第就能入仕为官,从此不用再学,高枕无忧了?”
“待你见到朝中的那些英杰,见到了朝中诸多复杂的政令,政务之繁杂是你不敢去想的,穿上了官服,那才是刚刚开始,支教连入场不算,科举才仅仅只是入场的资格。”
卢照邻耐心地对这个后辈道:“人一生要学的有很多,京兆府有句话其实很有道理,人要活到老,也要学到老,想要在朝中为官就要有学到老的准备。”
“你要觉得不痛快,将来也大可以辞官,反正近年辞官的人不在少数。”
卢照邻又将笔递上,道:“答卷吧。”
李游道这才接过笔,开始答卷。
如果不是担任崇文馆的主簿,卢照邻也不用对一个后辈说这么多,可在这里任职,就有教导后辈的职责,这种教导多是指点,指点前来参与支教的人要怎么做,要去哪里,或者是要如何安排两年的支教计划。
记得当初皇帝还是太子时,那时候的崇文馆甚至还要借京兆府的后院建设,那时候的崇文馆只有三人。
崇文馆的第一个主事是温彦博老先生,这位老先生对崇文馆意义重大。
至今,那位老先生的画像还在崇文馆。
再之后崇文馆才开始慢慢扩大。
现在,长安城的这座崇文馆有往来文吏两百余人,这两百余人也不太够用,因崇文馆管天下所有的支教夫子,包括更遥远的天竺崇文馆与辽东的崇文馆。
这些庞杂的事务,就需要更多的人来办,在没有高效的处理方式之前,只能靠人数来解决这些繁重的事。
而自己身为主簿,手下也有三十六人的班子,统筹调度依旧很棘手,这是卢照邻在崇文馆任职的感受,有一种能力跟不上发展的感觉,这种现象所带来的结果,就是长久的疲惫。
看着对方正在专心答卷,卢照邻又想起了当初教导自己的曹宪与王义方两位名仕,这朝堂与两位老师所教的景象不一样,这长安城也与自己先前的想像也不同。
苏主事当初说过,支教是改换天地的大事,这份事业需要一代代人持之以恒,而我们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代人而已。
良久,李游道递上答卷道:“在下写完了。”
卢照邻蹙眉看着答卷,“有很多答错的地方。”
“这……”
“无妨,这不影响你支教,这份答卷不过是摸个底而已。”卢照邻又从一旁的书架上,拿下一卷文书,在上方写下名字与籍贯之后,递给他,道:“去蓝田县的不良堂。”
“喏。”
如此,李游道参与支教的第一个步骤才算结束,下一个步骤才是能否参与支教的考核。
朝中的支教之策一直在完善,一边实践一边弥补,查漏补缺,一开始的支教缺少人手,因此选人方面宽松许多。
现在开始,朝中要提高支教夫子能力与素质,为往后的支教提高质量。
关中的一条官道上,李治与李慎为爷爷守陵一个月,便被父皇召了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