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支教夫子名叫李德謇,是关中人士,是李卫公的儿子。
李卫公过世之后,他就奔赴西域前来支教。
见到玄奘正看着这里,李德謇上前道:“我这一生漂泊惯了,不想在一个地方久留。”
玄奘见到孩子们不舍的神情,又道:“伱今年就要离开了。”
李德謇望着长安方向,他伸手拍着一个孩子的后背,这孩子正抓着自己的衣角,道:“玄奘你知道吗?支教进行了十余年,这些年来也有支教夫子放弃了仕途,在偏远的地方留了下来。”
“之后支教夫子没有回来,但有更多的孩子走出来,这或许就是兴替了。”李德謇讪讪一笑,接着道:“我本就无心仕途。”
玄奘问道:“那你会为了这些孩子留下来吗?”
这个问题玄奘问得很认真,抬眼等着回答。
李德謇低声道:“我再想想。”
翌日,有孩子牵着一头骆驼而来,央求道:“夫子,不要走!这骆驼给你。”
玄奘为了一个回答,也在这里等了一天一夜。
李德謇看着眼前的十余个孩子,思忖了片刻,朗声道:“我不走了。”
孩子们大声欢呼着,他们围着李德謇正在转着圈。
玄奘看着这个场面一时间看痴了,他抬头看着天,想问问佛,支教的夫子能够放弃自己的未来,给予孩子未来,佛可曾为了孩子下来看看。
但心中的疑问,始终等不到回答。
今天李德謇照例又给孩子们讲解论语,教孩子们写字。
待今天的课结束,玄奘问道:“有人说我就是佛,但你们这些支教夫子,更像是拯救世人而生的。”
李德謇道:“我不是你,你也别用你的想法来揣测我,我所做的只是力所能及的。”
玄奘道:“我答应了陛下,不得再念佛号,天竺人说世人愚痴,你或许是个痴人,可你的痴拯救了一群孩子。”
李德謇将骆驼还给了孩子,让他们每天都来读书,他回道:“玄奘,你知道吗?等这些读过书的孩子们长大了,他们就可以去长安,只要去过长安,他们的孩子也就不一样了,等他们有了孙子,他们的孙子也会不一样。”
玄奘颔首,“这是朝中的百年之计。”
李德謇摇头道:“起初我们都会以为这是朝中的百年之计,但当你真的开始支教之后,你就会觉得这是所有人的百年之计,无关朝堂与自己,你该自己切身体会。”
玄奘得到了满意的答案,又一次离开了。
有人说玄奘回了长安,又有人说玄奘又西行了,人们又找不到他了。
白方得知玄奘在沙州,这一年以来守备西域不能擅离职守,终于得到朝中召见,要去兵部述职,待他动身来到沙州,见到了李德謇,却没有见到玄奘。
一路随行的张柬之看着四周的景色,寻找着在这里的僧人,以前沙州有不少僧人,现在都不见了。
“他去哪里了?”
李德謇道:“不知道他去了何方,也不会告诉我的。”
白方失落地去了河西走廊,在河西走廊一处酒肆用饭的时候,又听到了有人说近来有个僧人在支教。
闻言,白方与张柬之策马而起,一路离开河西走廊,在河西走廊的后方,有一座山,山后有一座村子,想要去找玄奘需要翻过山,山路很难走。
人们看着这位穿着甲胄的西域将军与一个官吏开始爬山,当白方用了半天时间翻过这座山。
在夕阳下,白方见到了一个穿着白衣的僧人,他正在为一群孩子讲课。
这景色一时间让他看呆了,眼前看到的只是一个背影,始终没有回头。
张柬之刚想大喊,白方伸手迅速捂住了他的嘴。
喊叫声成了呜呜声,最后咽了回去。
张柬之不解看他,道:“怎么不敢相认?”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
(3/4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