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王忍着泪水,一路来担忧自己会不会受到唐人的认可,有了陛下这句话,她这两年的忧虑也就一扫而空了。
李承乾道:“往后天竺需要向中原递交赋税,数目与关中一样,就将赋税存放在吐蕃都护府如何?”
天竺女王回道:“喏。”
“好了,余下的事会让鸿胪寺的人与你们夫妻商谈。”
王玄策领着妻子与孩子行礼道:“末将告退。”
“慢着。”李承乾拿起桌上的旨意递上,道:“王玄策封灞县县公,任天竺道行军总管,统领天竺诸国一应兵马。”
“喏。”
李承乾又拍了拍王玄策的肩膀。
王玄策再一次躬身行礼。
两夫妻带着孩子一起行礼告退。
白方是一个西域人,只不过这人一进殿中便下拜行礼,好在没有当场跪下。
见陛下蹙眉,一旁的内侍连忙扶起这个西域人。
白方已是热泪纵横,他终于见到了天可汗,这个天可汗很年轻,看着年纪似乎比自己还要年少几岁。
“凉公举荐你,任职安西守备将军可愿意?”
“白方愿意!”他再一次拜倒在地,浑身颤抖,也不知道是太高兴,还是太过害怕。
内侍只好又一次去扶,见到人拜在地上始终不肯起来,也就不扶了。
李承乾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又吓得白方一个哆嗦,这可是天可汗的手,竟然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。
岑文本面带笑容,见到陛下这般亲和,抚须点头。
李承乾接着道:“这个新年就留在长安吧,过了上元节再去西域任职。”
“喏!”
白方大声回应,声音拉得很长。
见人已痛哭流涕,李承乾有些苦恼地揉了揉眉间,吩咐道:“好了,奔波劳累,好好休息。”
却见白方还拜倒在地上。
这人拜得很瓷实,内侍再去扶,怎么都扶不起来,这人竟然还在较劲,内侍苦着脸。
白方大声道:“末将愿为天可汗杀敌,为天可汗扫清一切仇敌,谢天可汗造福西域,西域子民无不感念天可汗。”
李承乾苦恼地揉了揉眉间,点头道:“朕知道了,你的话朕记住了,其实也有人这么与朕说过。”
“白方敢问,是何人。”
“他叫阿史那社尔,在北面打仗呢,也不知道打到哪里了,唉……”????白方稍稍抬头,见到了天可汗的背影,黑色的衣袍带着金褐色的点缀,这个背影看起来与常人无异,可令人感觉十分的沉重。
再一次行了大礼之后,白方这才站起身,他记下阿史那社尔这个名字,作揖之后才告退。
殿内又只剩下陛下与岑老。
岑文本一直看着,道:“这个新封的将领很忠心。”
李承乾道:“他是玄奘的弟子,曾经是。”
“他知道玄奘还俗了吗?”
“都布告天下了,他岂会不知,只是没有问朕而已,多半也不敢问,玄奘还活在人世,让他心中有一个念想吧,将来若能再次出征,说不定玄奘也会知道。”
“陛下仁义。”
李承乾抬首道:“岑老说笑了。”
小勃律国的来使与白方一样,进入大殿内便下拜行礼。
这就有些有样学样了,但不妨碍小勃律国向天可汗表达忠心。
直到最后,陛下召见了张士贵大将军。
正是用午饭的时辰,李承乾亲手煮了一碗面,而后将汤水倒在碗中,亲手端给了这位老将军。
今天的长安依旧是下着雪,已是新年,这场雪说大也不大,说小也不小,时不时停下,过了小半天又会继续下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