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仁贵看着这里远处的雪山,闭目养神。
打仗最辛苦的就是行军,因此需要节省体力,每一次休息都弥足珍贵。
扎营尽可能省了,众人多数都是席地围着篝火而睡。
大战在即,这片地界宁静得不像是人间。
休息了一夜,第二天早晨,就有传令兵快马而来,禀报道:“薛将军,裴都护带着六千兵马正在后方,距此五三里地。”
闻言,薛仁贵朗声道:“好!我们距素叶城有三天脚程。”
传令兵得到回话,便再一次策马回去禀报。
正要重新拔营启程,薛仁贵注意到了白方腰间的佩刀,迟疑道:“你这刀的样式有些古怪。”
白方拿起腰间的佩刀递上,解释道:“这是大食人常用的刀,是马刀。”
“马刀?”薛仁贵端详着这把刀柄弯曲的刀,片刻就没了兴致,递还道:“没有大陌刀好用。”
李景恒解释道:“听闻大食人有很多的骑兵,他们从波斯的北侧抓了很多步卒,都是一些很好战的人。”
其实唐人也是好战的,强大的大食人刚灭了波斯,战意满怀的将士们很想和大食人碰一碰。
唐军再一次启程,行军的速度慢了许多,这里是塞人的地界,时不时可以看到走动在这里的塞人,他们三五成群,避开行进中的唐军。
白方带着西域僧兵先一步赶上去,将这些要去通风报信的塞人全部拦住。
见状,薛仁贵满意地笑着,这些西域僧很好用,只要给他们兵械,甚至都不用给粮草,他们随身带着干粮,就能为唐军办事。
后方,伊塞克湖地界以东,一支由唐军与回鹘人兵马组成的大军正在行军。
契苾何力走在最后方,这一战他不主动带兵,步入养老生活后,打算这一仗只是远远地看着。
唐军在前,回鹘人在后,之后就是吐蕃人,这里有六千兵马。
大军出征还是要理由,程咬金大将军在等的就是等使者回来,裴行俭心中佩服这位老将军。
不拿上万人的大军开玩笑,每一步都是按照规制流程。
首先要有出兵的正当理由,只有去葱岭的使者回来了,并且告知了理由,唐军才能动身,否则不行。
贸然出兵,一旦朝中追究起来,上万人都要受牵连。大将军是设身处地为大家着想,保证每一个士卒的安危。
这才是一位好将军。
裴行俭心中思量着,别看程咬金大将军平日里骂骂咧咧,面对大事上,每一个决定都是思虑再三的。
哪怕就在天山不出兵,朝中也无可指摘。
“报!”传令兵回来道:“薛将军的前军距离素叶水城还有三天路程。”
裴行俭颔首道:“传令给大将军,我们就在尹塞克湖西侧驻扎。”
“喏。”
李治策马在边上,低声道:“一万兵马就要扫平葱岭恐怕不容易。”
裴行俭道:“当年王玄策一个人孤军打入天竺,也考虑过是否容易?”
李慎叹道:“此番若能回去,也可以封个宗室将领。”
李治笑道:“好!待我们回去,也向皇兄要个将军当,驾!”
天山腹地大营,当薛仁贵与裴行俭带着兵马动身离开,这座大营空空荡荡的。
程咬金在两个护卫搀扶,终于登上一处山坡,从这里可以看得更远一些。
这两天,这位老将军就一直领着两个护卫守着大营,整个大营就剩下了三个人。
人少也安静,吃得也不多。
几片雪花落下,程咬金的衣衫随风而动,这天山忽然就下雪了,伸手接住几片雪花,道:“他们走多远了?”
“回大将军,才离开两日。”
程咬金点着头,望着远处的雪山,笑着道:“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