途遥远。”
王福畤道:“我与杨兄为伴,两家人同去,我们都是朝中官吏。”
见那个叫王勃的孩子投来好奇的目光,玄奘道:“听闻以前的寒山寺有很多僧人,如今为何如此凋零?”
杨德裔解释道:“那是朝中彻查隐户,命许多僧人还了家,如今寒山寺只有僧人三十人。”
说着话,两人带着玄奘来到了寒山寺的后山。
在这里玄奘看到了地上的血迹,听了两人的讲述,他才知道朝中清查隐户下,对兼并的土地加以重新均分,遭到了反抗。
而后朝中几次劝说不成,就将这些反抗的人杀了。
玄奘又听了一个漫长的故事,这是发生在乾庆二年冬天的往事,一个叫上官仪的御史途径寒山寺。
在这里查问田亩,明明要去乌衣巷的上官仪为什么忽然来这里。
有人说当年上官仪的父亲就死在了江都,当年杨广也在那里遭难,宇文化及在那里发动了兵变,那一年死了很多很多人。
而曾经有一段时日,有一个少年僧人来到了寒山寺,这个少年僧人很好学,并且勤学好问。
从一些年迈的老僧口中得知,十余年间,这个少年僧人几度辗转各处寺庙,他从一些来寺庙的客人手中借书,而那些客人多数都是王谢公卿之流。
之后,这个少年僧人换下了僧袍,留了长发,前往了长安,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。
当这个少年僧人再来扬州,到了江都,又来了苏州,他已换了一副模样。
那时候的小僧成了御史上官仪,成了朝中的重臣。
因清查田亩的事,下令在寒山寺后斩首犯人的也是上官仪。
再之后听闻上官仪去了乌衣巷,又杀了很多人,抓了很多人。
当年乌衣巷的王谢之流借书给上官仪看,可现在上官仪向他们挥起了屠刀。
他们的善举却成了多年之后的刀刃。
玄奘摇头道:“如果他们本就为恶,他们早晚会自尝恶果,这不是上官仪忘恩负义,是他奉命行事,除恶本就是御史的职责。”
王福畤道:“如今的御史太厉害了,有的御史能够察言观色,判断对方是否说谎,还有的御史能够抽丝剥茧地查案,甚至有些御史能以一敌十。”
杨德裔感慨道:“只是这件事发生在上官仪身上,令人何其兴叹呐。”
在寒山寺,玄奘听到了一件鲜有人知的往事,也不知道上官仪杀了那些人后……他是何感想,恩情与善恶总是难以分辨。
在这里,玄奘又听到了一个故事,这个故事发生在遥远的以前,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时,总是令人伤感,在听这个故事时觉得世道不公,若再细想会觉得这世道苍茫之下,还有多少这样的人。
接下来的时日,玄奘去见了寒山子的墓碑,见王勃与杨炯颇有天赋,便在此处教导两个孩子。
到了四月时,玄奘要再一次启程前往灵隐寺,他在枫桥上送别了王勃与杨炯。
当玄奘从苏州离开,途经扬州时又听闻了一件事,刑部尚书刘德威过世了。
许多扬州的农户去送别刘德威。
玄奘站在路边,人群齐齐穿着孝服。
刘德威在扬州的治理结束了,他来扬州之时就不打算再回去了,待扬州平定之后,他也终于长辞人世。
玄奘向人群行礼,低声念了一声佛号。
当一路来到了江都,玄奘在这里见到了一队御史。
“老师,来了一个僧人。”一个少年人忙道。
玄奘带着温和的笑容走上前,道:“在下玄奘。”
站在这个少年身边的男子转身,道:“江南巡查御史,李义府。”
玄奘神色了然,道:“原来当面就是名震江南的御史。”
站在李义府身边的骆宾王道:“那你知道名震山东的吴王殿下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