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里不好受。”
“不好受的人太多了,柴哲威本想继续在沙场驰骋几年,可他如今却要留下来主持家业了,还有舅舅,老师,李卫公,他们都不好受。”
李世民醉醺醺地道:“上月,朕一见他,他还说他还能多活几年。”
感受着父皇的情绪,李承乾沉默良久,这种时候是最难劝人的,但还是不能饮酒。
灵堂外,老迈的尉迟恭与李靖站在一起。
看到李靖的白发也比黑发多了,尉迟恭缓缓道:“你也老了。”
风雪还在不断地从乌黑的天际往下飘。
李靖缓缓道:“你还有一根黑发吗?”
尉迟恭在台阶上坐下来,道:“现在最不好受的是陛下。”
“是呀,陛下就是这样的人。”李大亮走了过来,他坐下来道:“一直如此,陛下是个重情重义的人。”
尉迟恭又点头道:“现在,大唐又有了一个好皇帝。”
三位老将军纷纷看向灵堂内,面带笑意。
多半是父皇也说得累了,就这样坐着闭着眼。
待到父皇的呼吸起伏越来越平稳,李承乾的眼神看向一旁的内侍。
两个内侍快步走上前,李承乾让他们将父皇扶到一处床榻睡下。
三位老将军看到疲惫的太上皇被扶了下去,见到陛下躬身行礼道:“陛下。”
李承乾走上前行礼道:“见过三位叔伯。”
“陛下,不必多礼。”李靖先言道:“诸多国事还要陛下主持。”
其实,李承乾道:“有劳三位叔伯照看父皇。”
听到陛下的称呼叔伯,三位老将军齐齐行礼。
李承乾颔首,迈步离开了这里,回到宫里便书写了旨意,追赠荆州都督,谥号为襄。
一位大将军过世,长安各处卫府的气氛也低落了几分。
整理着桌案上的卷宗,李承乾将一些必要的卷宗都放在了新殿的书架上。
只有宫里的内侍知道,新殿的布置不能够轻动,平日里要打扫得纤尘不染,尤其是书架上的卷宗,都要保持在原来的位置。
陛下是个极其细心的人,哪卷卷宗,哪一年的卷宗放在什么位置,都一清二楚。
倒是动了位置,会让陛下的神色不好看。
李承乾整理了卷宗,便离开新殿。
这座长安城,在这个冬日里宁静了下来。
李承乾坐在太液池陪着爷爷。
“你父皇还在柴绍的灵堂吗?”
“嗯,父皇想要在灵堂陪着姑丈几天。”
“二郎啊,就是太重情义了,都说他是个豪气云天的人,各路豪杰都敬重你父皇。”
李承乾道:“要说号令天下群雄,孙儿不如父皇。”
李渊摇头道:“你舅爷说过,你比你父皇更适合当皇帝。”
“舅爷他老人家总是爱说笑。”
李渊轻笑道:“在朕这个老人家看来,你的确适合当一个皇帝。”
待小鹊儿与小孟极跑来,她们一口一个地喊着老太爷,让李渊又笑开了花。
李承乾自顾自坐在一旁垂钓着,等待着,等着苏婉怀着的孩子哇哇落地,等着王玄策从天竺归来,等着安西都护府的那些人扫平葱岭。
李渊道:“大唐又要打仗了?”
“朕还没打算,都是朝野的传言而已。”
“朕听闻西域送来了急报,稚奴他们都在安西都护府?”
“爷爷放心,有飞虎队护他们周全。”
李渊抚着花白的胡须,努着嘴,“朕还听闻你让英公减少了各道州府的兵马数量?”
李承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