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个年轻的文人快步走来,他刚推门而入,就有一只靴子砸在了脸上,而后听到对方骂了一句,道:“混账东西。”
那文人见到丢靴子的正是尉迟宝琳,也不敢还嘴。
此刻酒肆内,宿醉的人不少,如尉迟宝琳等权贵子弟,都醒了过来。
“诸位公子,我们被许敬宗打了。”
高履行的弟弟,高真行,打着哈欠道:“这许敬宗真是跋扈。”
一旁的人从桌上坐起来,道:“这许敬宗是太子门下,整个京兆府都是太子门下的,他能不跋扈吗?”
说罢,有人道:“真行,你哥高履行不也被打得下不了地?”
高真行忽觉得牙疼,他神色纠结道:“这许敬宗身手不错呀,宝琳?要不你去会会他?”
几人正说着,就听到屋外还有人走来。
李泰带着李崇义与房遗直走到酒肆外,见到了酒肆内的众人,只是稍稍看了一眼,便又带着人离开了。
酒肆内的人短暂安静了片刻,纷纷向魏王殿下行礼。
李泰不想与这些没什么本事的权贵子弟混在一起,便坐上了马车带着两人去了文学馆。
马车一路在文学馆前停下,这里还贴着招收学士的布告。
李泰带着两人来到一间屋内,道:“这里安静一些。”
李崇义打量着四周,道:“可惜呀,唯一能够喝到葡萄酿的酒肆被他们那些人包下了。”
房玄龄的长子,房遗直道:“他们那些人除了喝酒打诨也没什么好做的。”
李泰打开窗户,让这里亮堂一些,看着窗外呼吸着新鲜空气,“崇义兄长,近来与皇兄走得近吗?”
“家父与太子殿下走得近。”
房遗直倚着门站着,问道:“魏王殿下,寻我们两人来这里所谓何事?”
李泰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来,转身坐下来,“也没什么事情,就觉得想为皇兄做一些事。”
房遗直手收起原本倚着门慵懒站姿,忽然站直了。
李崇义打量着四下,以前与魏王殿下走得并不近,顶多只是认识而已,房遗直就更不用说了。
都知道房相家里家规森严,很少出来走动。
两人都比魏王年长七八岁。
李泰思量了片刻,道:“关中各县的作坊可不只有杜荷一家的,宗室那边是河间郡王在管着,而朝中权贵还需房相开口。”
房遗直与李崇义相视一眼,神色都很凝重。
两人承诺会给家里吩咐之后,便离开了。
留下李泰一个人坐在屋内,又是安静了小半刻之后,王珪这才走进屋内,他老人家面带笑容。
李泰作揖行礼道:“老师,都已经吩咐过了。”
王珪满意点头,道:“现在魏王殿下还觉得心有恍惚,迷茫不定吗?”
李泰低声道:“现在确实好多了。”
“魏王殿下切记,穷则独善其身。”
“青雀谨记。”李泰再次行礼道:“老师是想要告诉青雀,如果现在帮助皇兄做一些事,哪怕是多此一举,能够换来内心的宁静,如爷爷说过的,将来皇兄也会这般帮着青雀,那么现在青雀为皇兄做一些事,将来面对皇兄也能有所心安。”
王珪笑道:“如此便好。”
魏王还是一个值得教导的孩子,加以引导不要陷入迷途。
可又想到自己已经老了,又能够教导魏王多久,只希望往后的魏王能够铭记为师的这番话。
“老师在想什么?”
王珪回神道:“想终南山了。”
李泰欲言又止,只能叹息一声。
关中久违地有了阳光,冰雪开始消融,人们期待着一场春雷的降临。
宁静的长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