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仁轨道:“不,这房子太好了,本官不能住。”
正在打牌的许敬宗瞅了一眼来人,低声道:“他就是刘仁轨?”
上官仪道:“就是他。”
“做事要专心!”孙思邈打出最后五张牌,抚须笑道:“老道赢了。”
许敬宗叹息一声,整理着牌。
最后刘仁轨一路退到了杜荷府邸的门前,他没有选择杜荷为客人准备的房子,而是住在大门边上的小房子,那是府中看门的门房所住的。
而且他是抱着官服睡在了地上。
府中下人不忍心,还是给他盖了被褥。
就这么睡在地上过了一夜,天一亮刘仁轨逃命一般地离开了杜家的府邸。
杜荷睡醒的时候,穿着单衣正在晨跑,而后要练习箭术。
太子殿下每天要练,因此晨练也成了杜荷的习惯,地面上还有些霜,深秋的清晨很冷。
杜荷的箭术很差,拉弓搭箭瞄准五十步外的靶子,一箭放出,箭矢根本没有碰到靶子。
小厮在一旁说了刘仁轨的事,他纠结道:“公子,这位刘县丞也太古怪了。”
杜荷放下手中的弓,用金盆洗手之后,道:“既然是太子殿下安排的,府中上下就要照顾好。”
“公子莫要为难小人,小人安排得很周到,只是他不领情。”
“我们杜府就算再富裕又如何?这一切都是太子殿下给的,就算我手中有再多的钱财,对太子来说让杜府富有是太子的一句话,让杜府没落也是太子的一句话。”
杜荷又道:“太子给的富裕,杜府上下没齿难忘,没照顾好刘县丞是我们的过失,我会向太子殿下请罪的。”
小厮委屈地站在一旁。
杜荷看了他一眼,道:“今天开始伱就去咸阳县,带够银钱,但凡刘仁轨缺什么,要什么,你都去安排好,若再安排不好,你就去泾阳造肥皂吧。”
“喏。”小厮慌张地应声,快步离开。
忙完这些杜荷用了饭食,写了一份告罪的信让人送去东宫,便跟着许敬宗去了京兆府,今年冬季还有一场互市,泾阳县依旧是互市的大头,因此有些事杜荷一定要一起去商议的。
皇帝依旧是个英明的皇帝,能够接受直谏的忠诚,死了一个都尉却还能提拔一个忠直之臣。
对皇帝来说这个选择是最好的,从利益的角度来看也是最划算的,不仅仅能够万千的民心,对朝中官吏也是有好处的。
今天的早朝上,李承乾就注意到许多如魏征,马周,张行成一系的直臣面对父皇时的眼神也多了许多敬意。
下了早朝,回到东宫,一边吃着面条,看着杜荷的来信。
李孝恭吃面的动静很大,觉得炸酱面的酱汁不够,还又挖了一大勺酱料,放入碗中搅拌之后咽下,一边吃着问道:“听说殿下与陛下有一个赌约,还是太子殿下赢了。”
李承乾的目光还在信上,道:“皇叔怎么知道的?”
李孝恭道:“魏王殿下与王老先生说了,之后魏王府的人就都知道了,老夫就听到这件事。”李承乾将杜荷的信放在一旁,其实杜荷安排得很好,可能刘仁轨心里是惧怕富贵的,毕竟他不像许敬宗与上官仪。
“信上说什么?”
“刘仁轨在杜荷府上过了一夜,竟然睡在下人的房间,而且还睡在了地上,只是借了个屋檐。”
李孝恭道:“这刘仁轨当真是个直臣呐。”
李承乾道:“而且还很忠心。”
吃着面条,就看到徐孝德朝着这里走来。
自从他任职工部侍郎以后,就很少与东宫走动了。
“太子殿下,修缮凌烟阁的预算都准备好了,于詹事也看过了,一共二十贯钱。”
李承乾颔首道:“去安排吧,今天就动工。”
“喏。”
凌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