兕子安静地吃着葡萄干,坐在母后的怀中也不说话,目光盯着父皇正在洗刷的这匹白马。
不多时,有太监脚步匆匆而来。
李世民问道:“查问清楚了?”
“回陛下,问清楚了,京兆府正在培训。”
“培训?”李世民不解道:“什么培训。”
“是许少尹安排的,说是训练一些人,让他们处理乡县问题有足够的能力,因此要培训,之后京兆府会挑选一些人安排到各县。”
李世民沉声道:“如朕所料,这孩子是不会妥协的。”
皇后的神色多了几分忧虑。
“陛下,还有一事,老奴不知该不该说。”
李世民重重拍了拍白马的脖子,道:“讲。”
“喏。”太监躬身行礼道:“房相派监察御史马周去了华阴县,抓了刚辞官的县丞,又抓了弘农一系的几个族老,说是查到有私相授受。”
见陛下神色上的笑容凝固,老太监的话语低了几分,接着道:“还有赵国公派了褚遂良去了高陵县,原本高陵县县丞,举家都搬离了关中。”
皇后的脸上又有了笑容,她不再让小兕子吃葡萄干了,道:“你皇兄说过,你不能多吃葡萄干。”
小兕子懵懂地问了一句,“皇兄?”
“得了空闲,就带你先去东宫看看,以后伱也要像兄长姐姐一样的,去东宫学习本领。”
小兕子咧嘴笑着,好似三岁的她听懂了意思,答应了这件事。
陛下的脸色已阴沉,太监退到一旁不敢吱声。
白马打了一个响鼻,似乎也感受到了身边这个人类的怒气,迈着蹄子悄然走到一旁,嗅着满地的芳草香。
“玄龄,辅机?”李世民黑着脸道:“他们是长辈怎么能如此行事?”
长孙皇后忍着笑意,看着丈夫。
李世民呼吸沉重,又道:“朕想着借此事历练他这个东宫太子,朕也从未说过不帮他摆平各县,只要朕一句话,关中各县莫敢不从。”
陛下气得双手背负,来回踱步,不住摇头。“他们好歹是长辈,应当借机多磨炼他,怎能如此行事……朕还如何历练这个太子,岂有此理!”
皇后一脸笑容地抱着小兕子离开了,留下皇帝还在这里发着闷气。
“一个老师帮着弟子将事铲平了,一个舅舅帮着外甥把人赶出关中了……”李世民指着一旁太监,气得手指都有些颤抖,问道:“还有要辞官是哪一县?”
“回陛下是醴泉县。”
“对!醴泉县又如何?”
“刚刚送来的消息,醴泉县的县丞说他家孩子酒喝多了,错写了这份辞官奏章,如今要收回辞官奏章,吏部也答应了,让他继续留任醴泉县县丞。”
“你看看,你看看!”李世民指着外面对一旁的太监道:“现在各县都觉得太子身边有辅机,玄龄照顾着,这太子权势滔天,往后谁敢言语,谁敢直谏!”
李世民又瞪了一眼,刚刚十分喜欢的白马如今越看越不顺眼,吩咐道:“牵走,朕看到它就心烦。”
“喏!”
回到甘露殿,陛下重重将一堆文书推翻,怒道:“就因为你们在东宫吃了几碗面几顿饭吗?”
太监连忙将地上的文书全部收拾起来,慌乱着又道:“陛下,房相来了。”
李世民深呼吸几口气,整了整衣衫道:“让他进来。”
“喏。”
眼下还有几卷摔在地上的书卷,太监手脚麻利地将它们捡起来,不让房相发现陛下生过气。
一切收拾好,这才将房相请了进来。
房玄龄走入甘露殿,笑着道:“陛下,臣……”
“承乾现在做甚?”
话还没说完,就被陛下问了一句话,房玄龄清了清嗓子道:“殿下正在盘算今年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