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们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这位很干净的大哥哥,几个沙袋在大哥哥手中翻来覆去,他们很快就领悟了沙袋的玩法。
李承乾将沙袋送给他们,道:“送你们了,去玩吧。”
一群孩子拿着小沙袋欢快地离开了。
李承乾指着远处一条还干涸的沟渠,道:“这里就是孤让许敬宗他们开辟的一片旱田。”
这片荒地的土壤已被翻过土,等过了冬就能种下作物。
房玄龄顺着太子殿下所指的方向看去,不远处便见到了一口井。
李承乾道:“这便是坎儿井,用来灌溉这些旱田,本来前面有一片白地,白地种不出粮食,而挖出沟渠就算是从渭河将水引流来,灌溉的水经过了白地之后,水就成了苦水。”
“苦水不能用来浇地,这才想出了坎儿井的方法。”
房玄龄笑着道:“老夫在各县禀报的奏章上见到过。”
李承乾带着舅舅与房相一边走着,“孤想着让各县前来学习泾阳的治理经验,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来走动。”
长孙无忌道:“听闻陇西确实有几个县来询问过。”
“孤还想在泾阳种出葡萄,打算让许敬宗他们去和司农寺卿一起专研,找一些西域的葡萄藤,在这片旱地上种着,先试着看看成果如何,孤在东宫还留了种子。”
李承乾有些惆怅,揣着手继续道:“起初,孤想过种葡萄有什么难的,起初觉得看了《齐民要术》就种地了,且不说孤以往没什么经验,到现在还只能种一些菜。”
“人呀,总是要多学的,往后孤不会想着自己去种,让有经验的老农试着去培育。”
长孙无忌低声道:“真的能够在沙漠中出稻子吗?老夫觉得种麦子更合适一些。”
房玄龄低着头不语,现在这些话,听着像是殿下在袒露心声,一个年轻人的心声。
一个有理想的年轻人的心声,虽说在沙漠中种出稻子会被当作笑谈,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野心。
人是需要野心的,因此房玄龄也不喜欢有些人口中的黄老之学,他们喜欢用黄老之学来谈修养。
李承乾向眼前的舅舅与房相作揖道:“其实今日在甘露殿内,全靠老师与舅舅在,孤才能劝谏父皇。”
房玄龄晒笑道:“殿下能够直言劝谏陛下,臣作为太子的老师颇为欣慰,太子殿下对黄老之学也有专研吗?”
李承乾摇头道:“孤没有任何的专研,到现在孤不过是个前贤典籍都看不懂的人,谈什么黄老之学,老师说笑了。”
要是说下去就更复杂了,李承乾一想到那些道学,理学,心学等,后一千年历史中出来的种种学问,那些学问都会将人学成一个个奇怪的人。
然后就会陷入混沌之中,不知东南西北。
听房相说出黄老之学,作为一个房相的学生,李承乾首先说了自己并不懂这些。
以避免房相正在兴头来找孤“坐而论道”那会演变成一个十分折磨人的场面。
这并不是觉得房相的境界不够,而恰恰是因畏惧房相的境界,才会这么说的。
一队人马从泾阳出发,带着五驾马车急匆匆离开了。
看到这一幕,李承乾总算是放心了。
这是泾阳的商队,他们会带着货物与慕容顺一起离开长安,将肥皂与肥皂渣卖给西域人或突厥人。
这是泾阳的第一次出口贸易,如何不让人热血沸腾呢?
将来,或许这个将来不用太久远,大唐这个强大的帝国,也会有繁荣的出口贸易。
此行出来的目的,便是要看看泾阳的商队是不是真的出去了。
李承乾沿着渭河走着,笑道:“舅舅?”
长孙无忌作揖道:“臣在。”
李承乾叹道:“你说我们中原屡屡西征,当真是为了西域人的那一口葡萄吗?”
“殿下,当然不是了,征服与征讨从来不是为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