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许敬宗站在官道上行礼送别太子殿下。
等车驾走远了,上官仪低声道:“许侍郎行事未免太过着急了。”
许敬宗道:“你是觉得老夫如今向殿下举荐魏昶不合适?”
“不合时宜。”
“你我都知道太子殿下还年少,如果将来有一朝遇到难事,东宫需要能够为此卖命的人。”
上官仪打心里不喜欢许敬宗的作派,可他的话也不无道理,东宫储君不是别人,将来万一……
深吸一口气,静下心神,希望东宫没有万一。
既然是替东宫打算,上官仪也不好多说什么,毕竟如今的自己在殿下面前人微言轻。
李承乾坐在回去的马车内。
宁儿就跪坐在一旁,低声道:“殿下,是否需要喝水?”
李承乾伸手接过她递来的水囊,喝着水囊中还有些温热的开水,手撑着一侧的脸颊,倚着车窗,马车走得并不快,正好欣赏着关中秋日里的景色。
秋雨刚停歇,关中乡民便在田地里开始忙碌起来,他们需要将作物蔬菜豆子全部收集起来,用来过冬。
李孝恭策马在一旁,催促马儿上前。
等皇叔到了眼前,挡住了要看的风景,李承乾无奈一叹。
李孝恭先是瞧了眼领头护送在前的李绩,低声道:“许敬宗这人有些冒失。”
“嗯,无端向孤举荐魏昶,确实很冒失。”
李孝恭道:“这人不知轻重”
李承乾缓缓道:“他当然知道轻重了,皇叔以为他是无的放矢吗?”
见他又不言语,李承乾又将水囊递给一旁的宁儿,对骑在马背上的皇叔,低声道:“许敬宗想要成为一个对东宫很重要的人物,他既为孤打算,也为他自己谋划。”
“人嘛,总是要为自己考虑,对孤来说他为自己考虑也没什么,只要他还是为东宫办事。”
李孝恭道:“殿下是说用人不疑?”
李承乾笑道:“是团结下属,共创辉煌。”
作为皇叔,只能给这个侄儿多一些忠告,每每说起这些就会觉得这些忠告对这位十五岁的侄儿显得多余,准确来说这位在东宫长大的侄儿已十六岁了。
“十六岁……”李孝恭蹙眉道:“老夫十六岁时,早已领兵打仗了。”
李承乾道:“孤还是谢谢皇叔的忠告。”
“你能听取这些话就好。”
其实仔细想着往后该如何,比如说用五年时间建设大唐的作坊业,形成规模之后就有了产业上下游的区别,再之后慢慢往贸易上作出改变。
与其说眼前这点泾阳的小事,再看现在的中原还处于一种依黄河长江两岸为主的小农经济,这依旧是当下最重要的实体。
马车进入长安城,到了朱雀门,宁儿先下了马车。
李承乾走下马车,皇叔已先一步离开了。
见到李绩走到一旁,李承乾笑道:“大将军有劳了。”
“无妨,殿下若还要外出,知会末将便是。”
李承乾点头行礼,便快步朝着承天门走去。
李绩命人收拾好车驾,带着人也回去了。
黄昏时分,只有一缕残阳还照在这片天地,东边的天际已先暗下来了。
像是一滴墨从东边的天空开始化开,慢慢覆盖整片天空。
从承天门走入,望了眼远处的太极殿,走向东宫,路过兴庆殿时这里灯火亮着。
正好能听到殿内一群武将的吆喝声。
脚步稍停,李承乾朝着殿内看了眼,父皇正在与武将们饮酒,言语中可以听到关于秋猎的话。
只是在殿外停留了片刻,李承乾继续朝着东宫走去,又问道:“宁儿姐?”
宁儿稍快几步跟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