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士廉叹道:“老朽就不是老人家了吗?”
“你可以走了,往后若有人问起,你也要如实禀报,事涉东宫储君,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。”
“老僧领命。”波颇一手拄着拐杖,又向长孙无忌行礼,这才离开。
曲江池边有越来越多的人提着灯笼离开,三三两两的行人,有男子也有女子。
长孙无忌道:“舅父,天色不早了,该回去了。”
高士廉低声道:“伱说老朽为难一个老人家,你不帮东宫又何尝不是在为难老朽这个老人家?”
长孙无忌抬头叹息,道:“舅父,不要无理取闹了。”
“呵呵呵……”高士廉闭着眼,神色舒服地享受着凉爽的夜风,又道:“你知道太子殿下与波颇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?”
长孙无忌道:“如果玄奘可以平安回来,他会功成名就。”
高士廉缓缓点头。
长孙无忌又道:“可对殿下来说玄奘是唐人,殿下言外之意,无非是玄奘成就应该是大唐的成就,而不是他这个天竺人,或者是一个佛的成就。”
高士廉道:“那就对了,其实你和太子是一路人。”
“可……”长孙无忌欲言又止,三缄其口又将话咽了下去,干脆不说了,低头不去看舅父。
高士廉见状反倒是笑了,他起身拍了拍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外甥的肩膀,缓缓道:“你还是一样的,你没变过,你是当年陛下的布衣之交,和当年一样,你既是皇帝身边最忠心的人,也是最有权势的外戚。”
老仆从跟在许国公身边,面带笑容。
走出曲江池,高士廉摇头道:“苦了老朽的大外孙哦,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。”
翌日,李承乾早早睡醒,就收到了甘露殿送来的话语,今日休朝了。
“呵呵。”刚洗漱好的李承乾神色麻木地笑了笑,脱去朝服又回到榻上睡了一个回笼觉。
皇帝给假期可太不容易,这都多久了好不容易给个假。
宁儿看到殿下这种行为,也是无奈一笑,而后关上了寝殿的门,安静地守在门外。
渭南的渭水河畔,两驾马车一前一后到了河边,徐孝德下了马车之后,连忙给后方马车的人行礼。
这驾马车上的人是当今应国公,武士彟。
武士彟是当年的晋阳起兵的元谋功臣之一,只不过他当年跟随李渊起兵之后,随着追随李唐的人越来越多,这些年武士彟多多少少也收到了一些言语。
因武士彟出身山西武家,家族是以经商起家的,是前隋其实最大的木商之一。
之后结识了李渊,又因李渊起兵之后,现在成了应国公,也是李唐的官吏。
武士彟咳嗽着走下马车,作揖回礼。
跟在武士彟身后还有一个小丫头,她从马车中探出脑袋看着前方马车还有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姑娘。
徐孝德担忧道:“应国公,不如一同回朝,孙神医就在长安可以去看看病情。”
武士彟摆手道:“老夫先去看望李神符将军,等忙完了这些事再来长安相见。”
言罢,他又坐上了马车,从这里一路南下去了并州。
徐孝德站在原地送别,失落地摇了摇头。
因当年治理荆州,又在并州结交,武士彟与李神符颇有交情,当年骁勇善战的李神符在汾水迎战突厥人,又在沙河痛打前来冒犯颉利可汗的骑兵。
与当年的宗室将领李神通他们一样,为李唐征战十余年。
可时过境迁,如今身患重疾,李神符长年累月奔波也累坏了身体,现在只能赋闲养病。
武士彟是个重情义的人,他要去看望李神符也是人之常情。
徐孝德还是很担心武士彟的身体状况。
“爹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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