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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第63章、凌迫皇权?
谢廷赞也在外面亲切慰问曹学程的队伍里,被喊到官厅时他的眼睛还是湿润的。



萧大亨只问道:“听说今日你又递了奏本去通政使司?”



谢廷赞愣了一下,随即不悦道:“大司寇莫非不准下官奏事?”



“……所奏何事?”



“若陛下不留中,发到了内阁令阁臣拟票,大司寇不就能知道了?”



“……你!”



萧大亨日常头痛手底下的愣头青,这不是挖苦他和沈一贯穿一条裤子吗?



想了想也只能压下脾气,问了一句:“是不是议山海关民变一事?”



“没什么不能明言的!”谢廷赞昂了昂头,“税监跋扈激起民变,高淮虽死不赎其罪。礼部那边也有同僚说了,高淮还矫旨向朝鲜国主勒索钱财,实在大坏陛下声名、大坏天朝体面!如今天子殿下仁善之名远播,既请撤了矿监税使,再遍览此前各地所奏税监为害一方之累累罪状,正该再请裁撤乃至尽撤外派内臣,还大明一片朗朗乾坤!”



“……据你所知,已有多少人奏请此事了?”



“哼,下官区区主事都能奏请殿下行此仁政,科道若不出力,下官倒要弹劾他们!”



谢廷赞答非所问,萧大亨心情有点乱,就不再问他更多。



这些人知道殿下已经秘遣缇帅去山海关亲查了吗?



他顾不得其他,亲自赶往礼部。



一见到余继登,萧大亨的眼神就有点惊疑不定:“阁老,您可莫要累坏了身子。”



“……咳咳……”余继登连声咳嗽,又说道,“不打紧。廷推迟迟不得举,大典不能耽搁,我只能勉为其难再兼几日部务。夏卿所来何事?”



“听闻高淮矫旨之事,礼部也传了出去……”萧大亨有点紧张,“劾奏外派内臣之罪,阵势是不是闹得大了些?”



“这些事向来都未断绝,如今谈什么闹?高淮罪行累累,如今还有那陈增等人尚未回京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


“陛下毕竟病重,太子殿下又一直深居禁宫,连外臣都不识得几个……”萧大亨迟疑了一下,“亲遣缇帅查案,已经有些小题大做。如今想来,不见得便是因为王之桢身份使然想要大事化小。诚如殿下所言,那高淮毕竟还是钦差……”



余继登愣了一下,有些憔悴的脸上浮起一些异样红色:“夏卿是说……弹章如云毕至,恐有……恐有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


“之前在刑部,田希智说起殿下执意让其子去銮舆司随驾,似是极为着意兵权,竟不顾有人会因此弹劾他,也要施恩于兵部……”萧大亨已经想明白了一些,对余继登说道,“内臣毕竟是天家耳目,一时群请裁撤,未免有……凌迫皇权之嫌。”



他把余继登没说完的话说完了,余继登脸色又变白了一些。



“还要早些去文渊阁,与元辅商议一二。”



“……老夫这就去……咳咳咳……老夫这就去……”



余继登也想到利害了,萧大亨看着他勉强支撑的样子,心里更加不安。



他的身体怎么突然越来越差了,莫非是这些天太耗心神?



而京内、京外大小官吏,那可并非全然一心。



正如余继登所说,历年来都有人请撤外派的太监。



现在只不过因为太子监理国事后立刻就下了撤除矿监税使的仁政,很多人本就看到了希望。



山海关民变的消息传回,高淮累累恶行被大家知晓,这股风既然被煽起来了,恐怕沈一贯和余继登也压不下去了,晚了。



而嗣君会怎么想?



到了九月初八这一天,又是旨意传出。



“奉旨,重九赐宴,阁臣、九卿、公侯伯、驸马都尉,在京七品以上朝参官虚岁达六十者,皆入慈庆宫赴宴。”



九月初九,先是安排了人去寻常祭祖,朱常洛去慈宁等宫问安,慈庆宫则忙碌非凡。



刚好慈庆宫也有个不算小的院子,要摆上不少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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