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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第61章、君臣佐使
看田乐犹豫了一下坐了下来,朱常洛才问:“如大司马所见,孤奉旨监理国事以来,算得勤勉吧?”



“殿下忧国忧民,臣甚是感佩。”



“学问仍粗陋,于军国事更要多请教。”朱常洛看着他,“请教大司马:播州既平,松山新边又断北虏右臂,重整京营,所备何患?”



田义心中微凛,看向嗣君的眼神。



“京营拱卫京师,相机驰骋,所备者自是内忧外患。”这是宽泛的答案。



“再请教大司马:以如今大明情势,内忧何在,外患是谁?”



田乐明确了,这是要他先进一步剖明心迹。



对面是嗣君,他是臣。



君可以问计于臣,臣不能试探君心。



田乐可以选择说不说实话,选择是不是明哲保身。



他其实并不喜欢赌,他向来谋而后定。



路途无趣吗?



田乐又站了起来:“臣部议剿匪方略及松山新边之用,殿下既了然于心可堪信重,那臣可知无不言。外患不足虑,内忧已入膏肓,虽有良方,臣不能医。”



“……既有良方,为何不能医?”



田乐弯下了腰:“对症良方,无不尽得君臣佐使之妙。如今,臣药、佐药、使药都有,唯君药难寻,故臣不能医。”



朱常洛看着他,沉默了一会才说道:“大司马,孤不懂医道。就连文章,孤也只能做得直白。”



“殿下出口成章,臣知兵,也知殿下。”田乐仍弯着腰。



朱常洛许久才继续开口:“前有张江陵,今日天下,臣药当真还易寻吗?”



“君药对了主症,臣药何愁难寻?”



“……你这是考较孤?”



“臣不敢。”



朱常洛看着他,心里没有太多不满。



打天下之际,太祖又凭什么让别人纳头臣服?



无非是你说得对,人家觉得该听你的。



不管是听了你的能够一展抱负实现志向,还是跟了你能得到荣华富贵。



你总得先说出来,哪怕只是同样的一句理想口号,哪怕只是一个饼。



如今,虽然一个是君,一个是臣,朱常洛所需要的也毕竟不是别人的表面顺从。



他深吸了一口气:“孤提到张江陵,伱还对答?”



“儿孙自有儿孙福。”



文不对题的一句话让朱常洛心中一震,知道他早已意识到其中有无穷杀机。



“好!大司马果然知兵!你平身,揭开身后居中屏风上的绸布。”



“臣遵命。”



田乐直起腰,看了他一眼。



身后有什么,自然不能轻易示人。他若看了,却又不能成为那臣药,那便要碾落成泥。



于是他说着:“殿下,便是对症君药,也不该用得太猛。臣向来谋定而后动,殿下尽可多试药性才是。”



可他的手却没慢下,揭开了那一幅布。



其上两行字,看得田乐眼睛一愣,而后竟有些红润起来。



手都微微有些抖,放下了那面布,他才背对着朱常洛问道:“殿下便将它写在这里?恕臣直言,宫禁事常有漏泄……”



“这是大司马已到慈庆宫后,孤刚刚写的。”



朱常洛站了起来,这次仅有君臣两人在,他再次作了個揖:“孤想做个明君,孤也会让天下人知道孤是个明君!但大司马都担心这些话漏泄出去,可见孤开的方子对了。大司马可为臣药否?”



田乐缓缓转身,撩起了他朱红的袍服,大礼跪拜了下去。



“臣……自当效死!”他的声音有些哽咽,“但臣斗胆劝谏殿下!此地动山摇、江山翻涌之策!殿下知主症何在,本不该轻易示臣。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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