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乎提到了对弗朗机人为祸南洋大明藩国的不满。
这些礼部内部该有的具体事务记录,余继登没有对沈一贯提过。
现在,许多事情仿佛串得起来了。
想着之前非同寻常的宫中惊变,思考一下今天的两道手谕和嗣君自己拿出来的“白话诏书”,再看着嗣君望着他的眼神,余继登也在深想:嗣君只是无意间提起那个西洋夷人吗?
嗣君甚至没问问其他人的意见就说甚好。
到了这时,进入内阁基本上有两个隐形门槛:翰林院出身,领过尚书或都御史衔或任过实职。
现在九卿里除了余继登,其他人可都没有进过翰林院。
通政使范仑和大理寺卿郑继之则根本没资格。
嗣君是不是也很清楚,要满足沈一贯“从速入阁”的这个前提,眼下众人中自己确实就是不二之选?
“臣谢殿下信重,必殚精竭虑,辅弼殿下一展抱负!”
“甚好,甚好。”朱常洛开心了,“那么,大典仪注和父皇禅位诏书都能定下了,登基诏书呢?”
徐文璧心情复杂地看着他。
真要裁汰京营冒滥吗?
但也不能说嗣君是个张维贤那样的憨憨。
明明沈一贯之前都说了后面再“拾缺补漏”,而且正是以“不耽搁大典”和“避免专断之嫌”奏请内阁补员。
嗣君同意了他的荐举,又问登基诏书能不能定,这又是不想加上此前余继登说的那些条。
徐文璧再怎么窝囊废,再怎么一辈子只祭祀,现在毕竟也是三朝元老了,懂得那些“善政”里大概的利害。
嗣君也没有一味信重文臣。
这时,田乐走了出来,先大礼叩拜。
其他人被他这阵仗有些惊住了,沈一贯、余继登都有点神色不定。
而田乐跪直之后只说道:“臣以为,殿下所拟登基诏书,只用改一条,其余可一字不改。”
众人神色复杂地看着他:至于这么舔吗?
一字不改,白话诏书?
朱常洛也差点有点难绷,表面上都笑了起来,话说出口却是那种被认可的欣喜:“一字不改也太过了,孤毕竟不擅文辞。大司马起来说话便是,要改的是哪一条?”
田乐谢了恩,起身站直之后说道:“不是裁汰京营冒滥,是以胜战将卒编入京营,重新整训。”
沈一贯等人凝重了起来,看着田乐的眼神变了:他要干什么?
徐文璧都十分意外。
朱常洛同样呆了呆:“裁汰冒滥之后……不就都是精兵了吗?”
显得天真而无知。
田乐却深深地看着他,只是很简洁地说道:“臣知兵。”
“……大司马既掌兵部,那定是知兵的。”朱常洛显得从善如流,“那就这样改。”
“希智,一字不改,岂非叫天下人……”沈一贯笑着开了口。
田乐却打断了他:“税监屡激民变,十余年积弊天下尽知,何必讳言?新朝新气象,嗣君有国泰民安、繁荣昌盛之志,正该叫天下有志之士知晓。这诏书,不单是官绅,天下人一听就都能懂。列位若还要拾漏补缺,也该这么说。”
“……”
沈一贯被他打断就已经老大不爽,现在听他这么说,更知道了他是在通过别样方式支持嗣君。
为什么?
要叫天下人都听得懂做什么?这样的东西,是给天下官绅看的。
田乐一席话让文华殿内沉默了。
朱常洛站了起来,作了一揖:“能得大司马一句可,孤已十分欣慰。然登基诏书何等庄肃?该润色还是要润色的,孤还要勤学苦练。”
沈一贯看着这一幕,再看了一眼余继登:“殿下胸怀大志,勤勉谦慎,大宗伯以为登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