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也不管管他,张居正又没了。
就让他这么无法无天吗?
朱常洛心里一横:必须行动了!
……
一边是内阁照旧小心翼翼题请移居事宜和开讲事宜,一边是仍有不服阁臣或者别有用心的人上疏言王德完无罪,一边是锦衣卫抓着人、同时刑部与皇帝扯皮司法权的事,另外还混着对郑国泰的弹劾与郑国泰的自辩。
好不热闹。
皇帝只和阁臣交流,辩说此前两宫未修好、与皇后共居启祥宫时,感情好得很。
顺便再次挽留疯狂请辞的赵志皋。
而端午当日,更是让许多外命妇入了宫:你们自己瞧瞧,皇后身体好着呢!
这样一来,王德完就当真是妄议宫禁是非了。
“……册立冠婚本欲举行,因大小臣工沽名市恩,屡屡渎激,所以延迟。”
“诸臣为皇长子耶?抑为德完耶?如为皇长子,慎无扰渎。必欲渎扰,则再迟册立一岁。”
既然已经有了“证据”,朱翊钧就派了成敬去内阁宣谕,再次发出“推迟”警告。
沈一贯欲哭无泪。
“接下来的话,陛下只对阁老说。”
“臣恭听圣谕!”
“皇长子移宫之日已定,朕圣心独断,不因偶有畜物聒激而改移,卿当明白。”
“臣明白。”
成敬点了点头:“既如此,咱家便去办差复旨了。”
沈一贯欲言又止。
成敬要去办的差,是将王德完杖百棍、罢官发回原籍为民。
一面是皇帝让皇长子移居,一面是威胁再有上本胡说八道就推迟册立一年,一面是重责王德完杀鸡儆猴。
信不信皇帝?
皇后不是好好的吗?皇长子移居慈庆宫是不是已经定下了日子?
沈一贯日常心惊胆颤。
他得赶紧去行刑现场,千万不能闹出百官愤而哭门的事。
以前,这种廷杖的事都是在宫里,在左顺门附近。
但现在三殿三门都烧掉了,何况左顺门廷杖,是因为皇帝还御门听政、上朝。
现在朱翊钧证明了皇后好得很,就是你们这些人惹是生非,那还不理所当然地杀一儆百?
廷杖安排在了午门外打,因为六科廊在这,诸部衙也不远,可以来看。
就是这些科道言官最喜聒噪!
王德完被人从诏狱里带来了,虽然憔悴、虚弱,但看得出来没有受酷刑。
成敬宣读着皇帝口谕数落王德完罪状的这段时间里,诸部衙大小官员已经闻风而动。
王德完悲愤不已地望着右边太庙的方向呼喊:“列圣在上,睁眼瞧瞧啊!储君事关国本,迟迟不得册立,道路流言四起,大祸朝夕将至!臣忠义之心,列圣明鉴!罪我一人,能平流言、弥大祸乎?”
声音悲怆,围观群臣无不动容,有不少人抹着泪。
而后,自然有人带头朝着太庙的方向跪下了,高声哭喊。
成敬头皮发麻,但旨意必须要执行。
“打。”他说完之后,又小声补了一句,“着实打……”
皇帝的旨意他明白,不是非要杀了他,却又不能不警戒外臣。
但成敬不能真的直接说着实打,万一王德完扛不住呢?
看看如今这午门外的情势。
行刑之人也是懂的,既然成敬是这样说的,那么就介于敷衍和认真之间吧,至少不是最顶格的照死里打。
沈一贯在不远处安抚着“哭太庙”的众臣,他真是快扛不住了。
这是什么意思?哭列祖列宗,是说今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