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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第6章、父慈子孝(求收藏追读)
陈矩在雨中跪了那么久,遭了老罪,现在却也只能赶紧追过去。



到了坤宁宫东边的甬道时,他脚步不停,只是对在那里当值的一个太监哑着声音说道:“快去!”



那小太监是先见到了皇帝手执利刃气冲冲地往景阳宫方向去了,如今闻言赶紧迈开步子,小跑往西。



陈矩之前去宫后苑时,就已对他有过交待。



等陈矩赶到景阳宫外时,已经听得里面王恭妃和郑贵妃的哭喊声此起彼伏:“陛下开恩呐!”



进去看时,就只见朱常洛和王安跪在雨中,王恭妃在侍女的伞下也跪于地上连连磕头,盛怒的皇帝却被郑贵妃拉住了。



眼见如此,陈矩自然也加入了“劝架”队伍,跪下来死死抱住朱翊钧的腿:“陛下,万万不可啊!”



“逆子!”朱翊钧只举刀向着朱常洛,气得手抖不已。



朱常洛看着从刀尖滴落的雨水,内心是震撼的。



他知道朱翊钧不待见他,但想想钓来父子相见,朱翊钧居然带着刀。



所以他看向朱翊钧的眼神也自然而然地带出了绝望和悲愤,情绪很容易饱满。



屈指算来,这皇长子上一回见到父亲,当真已有十年了。



朱常洛稍微代入了一下,语气就很自然了:“儿子斗胆请父皇明示,这逆子二字,是因儿子抗旨吗?”



见他面对天子仍然这么悍勇,王恭妃的心理建设还不足以支撑这样的刺激,成功晕了过去。



朱常洛的内心很愧疚,虽然在这里还只是呆了短短两月余,但这母亲对他病中的关爱、对他性命的谨小慎微,朱常洛已然深有感触。



但他知道不会有大碍。



而眼前的局面,于他而言很有必要。



父子毕竟是见面了,虽然父不慈子不孝。



“反了天了!反了天了!”朱翊钧高声怒喝,“抗旨不遵,叫你一声逆子,叫错了?”



“难道儿子请个恩典,护住儿子得力的奴婢也不行?”



“请恩典?”朱翊钧仿佛气笑了,“有这个请法?”



“儿子十年没见到父皇了!”朱常洛演出悲愤,演出偏激,“王安有功无过,父皇既有旨意,舍却抗旨不遵,安能面见父皇?舍却当面求情,谁能护得王安性命?”



“你护他性命?好啊,知道收买人心了!”朱翊钧仍在狂怒之中,刀尖向着王安,“朕让这狗奴婢给你伴读,如今教得你狂悖不孝,大放厥词,顶撞贵妃,抗旨不遵!朕要杀他,你护得住?”



“父皇要杀他,便将儿子一起杀了!”



“反了天了!你真要反了天了!”朱翊钧怒不可遏,手高高举起,“伱当朕不敢吗?”



新一轮拉力赛再次开始,郑梦境在使劲,陈矩也在使劲,并且尝试着先夺下朱翊钧手里的刀:“陛下,万万不可啊!陛下息怒,别伤了自個,你们还愣着干嘛!”



皇长子可以有很多原因不幸夭折,但唯独不能是这样被皇帝亲手斩杀。



郑梦境是为她自己拉住皇帝的。



她当然是有脑子的,不然岂能哄得朱翊钧宠冠后宫,宁与满朝文臣拉扯十余年都不愿立太子?



而今日,皇帝若因为这点小事就怒斩长子,她那儿子怎么可能得到太后的承认、朝臣的拥戴?



有人抗旨不遵,那确实是大罪。



可此人是皇长子,那便终究只是父子争执。



她不拉,多的是人拉住皇帝。



现在可不就是越来越多人拥了上来?



朱翊钧这个胖子实则处于无能狂怒当中,他手里的刀终究被陈矩夺走了,是手掌握住刀锋抽走的。



“老奴万死叩请陛下,先息怒,入殿明查吧!”陈矩把刀交给别人之后,捂着鲜血淋漓的右手跪地苦声求告,“风大雨急,万岁爷,您龙体要紧啊!殿下一时激愤,天底下哪有势如仇雠的父子?殿下,您当真要陛下大动肝火伤了龙体、落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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