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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7 第七章
离开的时候,还是展戎带的路。



钟宴笙衣袍掩得严严实实的,心有余悸。



哥哥的脾气实在不太好。



展戎沉默了良久,冷不丁开口:“属下展戎。”



钟宴笙愣了一下,之前问的问题延迟到现在才被回答,他也没生气,瞅到展戎腰间配着的刀,大大方方点头:“喔,好的,展护院。”



展戎面上沉静冷酷,实则仍在持续的震惊之中,没有反驳这个称呼,重新暗自打量他。



此人反应不快,瘦弱单薄,一看就没练过武,单手就能拧死。



但却能在王爷头疾发作时全身而退,差点把王爷甩出去也没受罚,王爷还评价他“怪可爱”的,下午甚至还跟王爷在屋里睡了一觉!



要知道王爷因为头疾,睡眠极差,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醒,尤其是犯头疾的这几日,几乎是夜夜不得眠的。



太可怕了。



真是太可怕了。



连那几个喜欢蹦跶的亲王,在王爷面前都没有此人……不,这位小公子从容。



深藏不露。



值得敬佩。



钟宴笙还不知道身边冷着脸的展戎对他生出了股诡异的敬意。



展戎的步子太大,他跟得吃力,身上又疼,走了会儿就不太行了,脸上浮出苍白的痛色。



展戎:“……”



面无表情地放慢了点脚步。



钟宴笙敏感地发现了这一点,露出个笑,诚恳地感谢:“谢谢,你是个好人。”



展戎奇怪地又看了他一眼。



这辈子第一次有人说他是个好人。



待钟宴笙走出别院大门时,展戎的态度不似之前冷酷,朝他点了下头,才轻轻将大门关上。



钟宴笙明显感觉到,展戎对他的敌意消减了些许。



看来和真少爷身边的人也融洽了一点呢!



钟宴笙心情地很好地上了马车,等云成一道回了京,又偷偷溜回侯府。



一进自己的院子,钟宴笙就直奔厨房,小厨房里正准备着晚饭,见他来了,纷纷笑起来:“小世子怎么过来啦?可是有什么吩咐?”



钟宴笙礼貌地挨个打了招呼,才道:“李婶,我想吃您做的松子百合酥了,明早可以做吗?”



小世子挑嘴,平时大家愁掉了头发做这做那,小世子也只能勉强塞进几口,难得竟然跑过来提要求,掌勺的李婶笑得合不拢嘴:“可以,自然可以!”



钟宴笙又交待了到时候要用盒子装好,这才心满意足离开,感觉侯府的未来在他的努力之下,变得愈发光明灿烂了。



萧弄给的药膏药效极佳,不止活血化瘀,还能镇痛,下午涂的药,晚上就没那么疼了。



这么有用的药,想必很贵重。



钟宴笙喜欢干净,出去回来都要沐浴,洗干净了重新涂药,嗅嗅指尖沾上的清苦药香,隔着里衣摸摸肚皮,决定挑个回礼。



王伯送了他花籽,也要回礼。



只是回礼肯定不能从院里的小库房,或者屋里的博古架上拿的,不然他有种偷了真少爷的东西去送给他的别扭感,毕竟这些东西,以后都是要还回去的。



擦了擦头发,钟宴笙推门而出,靠在柱子上,朝着院中的云成招招手:“云成,过来一下。”



云成正在院里跟小丫鬟们开玩笑,听到呼唤,笑嘻嘻地跑过来:“怎么了少爷?”



钟宴笙压低声音,做贼似的:“我的小私库里有多少银子?”



钟宴笙是有自己的小私库的,里头的银子是他自己卖画赚的——姑苏一带文风盛行,富商也多,大多喜爱附庸风雅。



画是两年前一个富商求着买的,钟宴笙当时觉得他大概是想攀侯府这条高枝,而不是看上了他的画,起初不乐意卖,还是富商反复保证自己是真的喜欢那两幅画很想买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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