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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可惜,那已经是过去被埋葬的东西了。
李观一目光平静,他的箭壶里面只有二十支箭矢,他看到了一个个世家子弟,按着前几天晚上和姬子昌闲聊的结果,这些人里,多有该杀的。
有祸乱朝政的,也有压榨百姓的。
逼迫上吊自杀的百姓尸骨还没有冷透,便已有人重起了歌舞,从百姓柜子里拿出来的金银,转眼熔了成金线,绣成了他们身上的华丽猎服。
李观一握着弓,拉着弓弦,寻常之弓空放对弓损伤极大。
可破云震天弓的弓弦根本就是一股极凝练的内气。
李观一拉弓,弓弦拉满,内气震荡。
一阵如弓弦鸣啸的声音炸开。
嗡的一声。
明明未曾射出箭来,但是却有十几个人脊背发寒,催动坐骑,刹那之间远去数百米,回过头来,却见到是秦武侯过来,皆是脸色难看。
高应举咬着牙齿,恨恨地道:“李观一,小人得志!”
“何其猖狂?!”
周围有他的朋友,连忙劝说他道:
“三郎,勿要多言,这秦武侯脾性刚烈,权势滔天,手底下有五万兜鍪之多,前几天把姬道纯老爷子给气得自尽;三天前又把姬沄卿祖孙害死。”
“这人的大势正盛,不要去招惹为好。”
这些世家大族,此刻却已学会了聪明。
高应举道:“他权势滔天又怎么样?!”
“却也不敢在这里,在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我!权臣,恶臣,我呸!”
他自是有底气这样说那李观一,他高家虽然不是什么顶尖世家,却也只弱那些个千年世家一筹,他自小锦衣玉食长大,虽然说文武都修,但是却也养出了自傲的秉性。
天子和世家,乃是这天下运转的公理,人之才器有别,自是贵的凌驾于贱的之上,自是有才华的人来指点没有才华的人,道德高士去点拨引导那些个庸碌百姓。
哪里有把白玉放在地上,泥土石头放在玉上的道理?
李观一,不过是在做买椟还珠之事。
“哼,不管如何,且去狩这一只鹿。”
高应举缄默了下,握着手中的弓箭,对旁边人说道:“你们家的祖辈应该也说了吧?这一次,看似只是说狩猎这鹿,实际上却不是这样简单的。”
沈玉廷缄默,叹息道:“自是如此。”
“这可是天子狩猎的猎物啊,天子之猎物,自是天下。”
“李观一已恶名极大了,我等选择的不是陈国,就是应国。”
世家大族和宗室早就把这一次秋猎的重要性告知了所有子弟,今次他们彼此针锋相对,有的是打算要帮助着陈国陈鼎业狩得这鹿,有的是打算帮助应国姜万象成功。
所谓的狩得此鹿,不过只是取得天下的隐喻罢了,他们在靠着这事情,暗中表达自己的投靠之意,哪怕是没有能够真的把这神鹿猎到,至少也可表示忠心。
而李观一……呵,宗室最是记仇。
霸道睥睨?
这宗室不灭,后面的手段可还多着呢!
只要汝不可能把宗室杀绝了,那么就定会报仇,哪怕是此刻你风头正盛,世家宗室不敢动你,可你总有一日虎落平阳,总有一日,身败名裂,那时候,宗室便要跳出来了。
且等着!
时候未到呢。
好一番的秋猎狩猎。
诸多武者们,甲士们,各自呈现威风霸道,旌旗烈烈,战鼓声音,马蹄声音不绝于耳,轰隆隆围在那鹿身边,却又不敢下杀手,搅得烟尘弥漫,却是雷声大,雨点小。
他们只能够用这样的法子来把这鹿逼迫到陈鼎业和姜万象的身边。
有臣子高呼:“陛下,机会来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