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琩道:“那些人明明已经让陈五郎顶罪,为何却不把凤林县县令和崔冲的真正死因告诉陈五郎?一开始我觉得是他们认为,陈五郎一个人杀不了两个人,至少不能毫发无损的杀两个人,现在我才明白,这或许根本就是一個诱饵。”
王忠嗣跟着想了片刻,道:“殿下意思,是说他们故意设了这个局,让我们一心去追查那个县尉。”
“不错。”李琩点点头。
王忠嗣恍然大悟,道:“臣这几日一直在追活人,没有留意死人,难怪什么都查不到,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?”
李琩道:“分两步。第一步,继续追查凤林县县尉,着重看一下最近几日的死者。第二步,赈灾粮一事,需先调到兰州,而到兰州由司仓负责,先去把兰州吴司仓拿了,涉及到调粮的有关人等,也一起拿办。”
之前王忠嗣之所以不拿吴司仓,是因为知道司仓是李亨的人,涉及到朝中势力,没有确凿证据,他不能随便拿人。
王忠嗣道:“殿下,是否需要一个罪名。”
李琩道:“协查赈灾粮一事。”
“喏。”王忠嗣应声。
“还有,”李琩看向辛云京,“辛将军调查漓水堤坝一事,进展如何?”
辛云京道:“那日末将在堤坝捡到一些黑色之物,但不确定是何物,因此不敢贸然奏报殿下。这两日臣请教几个专攻人士,昨日才确定,那黑色之物,便是伏火雷。”
听到这个名字,李琩和王忠嗣都是一惊。
王忠嗣以为李琩不知道,解释道:“唐初孙思邈有“伏硫黄法”:硫黄、硝石各二两,研成粉末放石锅中,用皂角三个引火,使硫和硝起火燃烧,火熄后再用生熟木炭三斤来拌炒,到炭消三成为止。后来人们逐渐探索,将此物研发成威力甚大的爆炸物,便是伏火雷。但是此物制作技艺尚不成熟,知道的人也不多,为什么这里会有?”
辛云京摇头道:“这里为什么会有我不知道,但此物若用来毁堤,应是足够。”
“堤坝属司田所管。”王忠嗣看向李琩,“要不要连司田一起拿了?”
李琩还未回话,辛云京便道:“殿下,司田是杜公的人。”
虽然李琩是皇子,地位要比杜希望高,但杜希望是一方节度使,实权在握,如今又是在他的地盘,若真拿了他的人,万一引起他的不满,不说有什么危险,起码后面的事会很难办。
李琩想了想,道:“拿了,不过拿了之后,直接送给杜公。”
“喏。”
王忠嗣领命,看了一眼李琩,这才退了出去。
李琩虽然前几天表现出了非凡的刑狱能力,但也在宴席上被一个刺史气到剧烈咳嗽,所以和之前的辛云京一样,王忠嗣也一直以为李琩胆小怕事。
但现在李琩的安排,哪里是个怕事的主?
李琩注意到王忠嗣走之前的表情,猜到了王忠嗣的想法。
他知道,他现在所展现的能力有些出人意料。
但他也不能一点不展示,因为如果他真是一个庸碌之人,又怎么能吸引别人依附他?
就算对于李隆基来说,如果他真是一个草包,李隆基也不会让他驻守边镇。
历来皇帝和皇子的关系,就是这样微妙。皇帝既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太过优秀,以至影响到他的统治,但同时,皇帝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们都是无能之辈,守不住他留下的江山社稷。
这中间的关键,就在于如何把握好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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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日的兰州天朗气清,连春风都已经带有暖暖的触感。
杨玉环坐在客栈院子里,双手撑着下巴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李琩吩咐完事,理了思绪,出门看到杨玉环这模样,好奇道:“娘子,你怎么了?”
杨玉环回眸一笑,来到李琩身边,道:“郎君做了黜陟使,臣妾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