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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白发苍苍,身材佝偻,穿釉白法衣,持青木麒麟杖的老头儿;
另一个年轻些,大抵四十来岁,面儿上白净无须,穿一身深紫仙鹤官服,头戴贤冠,腰系金鱼袋。
这会儿,俩人正相互看着对方,虽未说话,但彼此之间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浓烈的火药味儿。
“这深更半夜,两位爱卿深夜进宫,就是为了让朕看你们大眼儿瞪小眼儿么?”
殿上那人,一边擦拭着身上的红唇印,一边叹了口气,打破沉默。
殿堂之下,国师和宋相才停下了对望,连忙跪拜下来,请陛下恕罪。
然后方才坐了起来,道明来意。
“江州一事,事发已有月余,老臣派遣占天司三位师监携带若干子监前往探查,顺便修复国运大阵,但关于江州失踪之谜,至今亦无线索。”
那国师站起身后,恭敬开口:“另漠北传来消息,陛下亲侄,老臣爱徒,神武王周秀殿下确定已然失踪,似是与江州一同不见了踪影。陛下……节哀。”
“周秀啊……”启元帝叹了口气,似是悲切。
看向那紫袍宰相,道:“宋爱卿,有何看法?”
“启禀陛下,臣对于江州之事,亦未曾有任何线索——那一大州,连人带地,凭空神隐,未曾留下任何线索。”
宋相摇头,瞥了一眼一旁的国师,开口道:“但臣调查发现,在江州神隐之前,从江州通往京城的官道上,有十八处朝廷驿站的官吏曾说过,来自江州金陵官府传信使曾在驿站停歇,说是有重大消息传往京城。”
顿了顿,宋相轻轻摇头:“可最终,直到江州完全消失,京城也未曾收到任何消息。”
“哦?还有此事?”启元帝眉头皱起。
“陛下放心,老臣定当查清是谁拦下了金陵的传信使。”国师拱手。
“国师占天司掌管非凡之事,如今那传信使的失踪还不知定论,国师为何这般着急?”
宋相不等启元帝开口,便直接发问:“莫非国师已经知晓,是某位炼炁士拦下了金陵的传信使?”
“宋相这话便是太过迂腐。”
国师面对宋相的质问,丝毫不慌,老神在在道:“老朽与宋相皆是臣子,皆应为国为民,为陛下分忧,不论非凡之事还是凡俗之事,自当竭尽全力,鞠躬尽瘁。”
宋相看了他一眼,不再说话。
转而看向启元帝:“陛下,江州一事查无可查,暂且搁置。但群龙不可无首,边关不可无将,神武王周秀失踪,应尽快选出下一任漠北大将,以镇边关,臣以为,神武王副将庞龙便可委以重任。”
“陛下,宋相所言有瑕。”
这俩人似乎压根儿没给启元帝说话的机会,宋相一说完,要把他自个儿的人庞龙推上漠北大将的位置后,那国师立刻摇头,
“庞龙虽资历足够,但人已老衰,且无赫然战功,难以服众,以老臣之见,还是那魏顷曾跟随神武王周秀南征北战,更适合被委以重任。”
“魏顷?就是那被曾经被国师硬生生塞进军队的占天司师监么?”宋相冷笑:“国师好大的野心,难不成还要把占天司的手伸进漠北边军不成?”
“魏顷不行,庞龙自也不行。”国师争锋相对,一步不让,“据老臣所知,庞龙早年拜师与那叛逆李寰门下,如今李寰犯下大罪,庞龙未被连坐已是陛下开恩,如何能委以大任?还是说……宋相与那李寰沆瀣一气,图谋不轨?”
“……”
你来我往,俩人唇枪舌剑,各种屎盆子疯狂往对方身上扣。
虽没有那市井之间的污言秽语,但俩人你说我夺权,我说你谋反,比那些腌臜之言可是恶毒多了。
而启元帝多半也是习惯了这俩人互怼,最后叹了口气,说如今妖族势弱,边关将领之事,日后再议。
结束了这次夜朝。
国师与宋相便只得各回各家。
最后也没争出个结果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