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若至长安,人头不保……”
移地健向莫贺达干说道。
他没想到叶护太子如此阴险,进言让大唐皇帝杀他。
以前他未看出叶护太子会有这种手段。
“若不去长安,就是不尊天可汗之令,恐会被讨伐。”
莫贺达干一脸难色。
叶护太子未回单于城,打乱磨延啜的遗言。
兴许是叶护太子有所警觉。
可移地健还不是大可汗。
天可汗若召移地健,移地健不去,会落人口实。
其他国家、部落,也会觉得是回纥故意找茬。
毕竟叶护太子是名义上的大可汗,大唐皇帝册封叶护太子为“靖文可汗”的名号已传至诸部。
“兄长,你愿意我去死吗!一旦那个懦夫回到单于城,坐稳可汗之位。接受父亲遗诏的贵族和大臣,都将被清算。”
移地健急得拍着床榻,也是在警示莫贺达干。
没有不透风的墙,十几个人都知晓的消息,总会在种种因素下泄密。
莫贺达干这些“顾命老臣”,绝无回头路可言。
在草原上,新可汗清理旧臣,也属于常态。
到了这个地步,早已无任何兄弟情谊可言。
移地健对叶护太子恨之入骨,恨不得他立刻暴毙在长安。
“大唐皇帝册封叶护太子,明显是支持他的。”
莫贺达干也很难受。
叶护太子若知道磨延啜的遗言,他们死无葬身之地。
他觉得磨延啜在临终前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。
“我们回纥人是神灵看中的使者,有至高的理想,为什么要受制于唐人?”
移地健越想越憋屈,心中的叛逆和恨意更强。
和磨延啜一样,移地健持有对大唐的恨意,心中的抱负是建立一个像突厥汗国鼎盛时期那样的“大可汗游牧王朝”。
使四方上贡,连中原王朝都要屈伏在铁蹄之下。
所以磨延啜将继承人定为移地健。
“唐人势大,天生天可汗,注定大唐要在接下来数十年威震天下。我们回纥刚崛起,还远未至巅峰。像是太阳月亮一般,此起彼落。当太阳落下,月亮升起的时候,才是我们回纥叱咤风云的时候……”
莫贺达干娓娓地向移地健说道。
他将天可汗比作太阳,回纥比作月亮。
现在太阳照耀天下,诸国或沐浴,或跪伏……
太阳落下,月亮才会升起。
“可生路在何?让我去长安,不如一刀杀死我!”
移地健明显能感觉到莫贺达干对天可汗的畏惧。
如果注定是死路一条。
为何不搏一搏?
忤逆天可汗,难道比先祖们筚路蓝缕,建立如今的基业更难吗?
想当年,回纥的建立者骨力裴罗,仅仅是从大唐河西逃出去的“叛贼”。
孤零零的,无所依靠。
不照样在十几年的拼搏中,灭了突厥汗国,取而代之吗?
这近乎不可能的传奇故事,是驱使移地健反抗的动力!
“我一向是支持您的,我坚定不移地奉行大可汗的遗诏。”
莫贺达干也明白移地健有去无回,能理解移地健的心思。
“现回纥上上下下,都不满每年向大唐的巨量贡品。我们孕育的好马,成为大唐威吓我们的武器。我们自己都吃不饱饭,遇到暴风雪饿殍遍地,却将牛羊贡献给唐人。”
“郁督军山,每每都有哭泣!嗢昆水畔,谁得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