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灯笼高高挂,戏台潦草铺了一层掉色严重的彩布。
百姓们携儿带女满怀期待的坐在戏台下,眼巴巴等着影戏开幕。
来此的外乡人也深受感染,三三两两站在外围,目光闪烁,眺望忙里忙外的伶人。
一切就绪。
支起的白布后面,挂着好大一个灯笼,把白布照的亮堂堂的。
观众们屏息凝神,大气不敢喘一下,翘首以待。
陡然传来清脆的梆子声。
“离却了大峨山到游居镇……”
唱腔婉转仿佛百灵鸟,两个彩衣女子皮影凭空跳进了白布。
“人世间竟有这美丽的镇子。”
“阿姐!我们可来着了!这儿真有意思。瞧,戏台下的男男女女都一对儿、一对儿的。”随着梆子声急骤,另一个腔调俏皮的少女唱道。
“是啊。你我姐妹在大峨山修炼之时,洞府高寒,每日白云深锁,闲游冷杉径,闷对桫椤花;于今来到游居镇,领略这山温水软,叫人好生欢喜。青妹,你来看,那前面就是有名的翡山了。”
“阿姐,既叫翡山,该有那赤羽雀,殊不知,雄的赤羽雀叫翡,雌的赤羽雀唤翠,合起来便是翡翠。”
镇子百姓们的神色霎时精彩起来。
老一辈的都知道,镇子谈之色变的恶人山,二、三十年前其实叫做翡山,后来,一伙山匪占据了翡山拦路打劫,便改为了恶人山。
某一天,翡山起了瘴气,那伙山匪也随之销声匿迹,镇子百姓猜测瘴气是老天爷见山匪无恶不作,降下的天罚。
再然后,恶人山多了妖兽出没,镇子百姓宁愿绕远路,也不愿经过了。
梆梆梆……
梆子声猛然转急促。
姐姐斩钉截铁、铿锵有力唱道:“青妹呀!”
“虽然叫翡山哪来赤羽雀?”
“这儿瘴气飘溢妖兽横行。”
“似这等险恶地步步凶险。”
“你我下大峨山要多当心。”
“万不可粗心大意丢性命。”
梆子声调子一变。
只听青妹呀了一声,“阿姐!你看,那旁有一少年男子背着铁剑走来了,好俊秀的人品哪!”
彩衣女子皮影活泼地朝镇子外一指。
戏台下百姓们情不自禁向外看去。
赵蟾背着铁剑,恰巧和王焕回到了镇子。
见到听戏的众人齐端端看过来,刚经历了妖患的赵蟾顿时头皮发麻,不知不觉攥住桃枝。
王焕轻声道:“别紧张,是皮影戏班就地取材唱戏而已。”
梆子声风风火火敲击着,白布上的两个彩衣女皮影似乎定格了。
直到最高点。
节奏平缓下来。
那女子声音似百灵鸟般唱道:“在哪里?”
“呀!”
“果然是人品俊秀的少年郎君!好像天上神人下泥尘……”
梆子声彻底慢下来,犹如羞羞答答的美人儿。
“又如妙山胜景逍遥地仙。”
皮影遮住头,青妹惊道:“下雨了!走吧,阿姐。”
百姓们仰头,看不到丁点月华星光,果然淅淅沥沥下了小雨。
王焕低声对赵蟾道:“不早了,回家去吧,三十文钱和斩妖司录名明天再说。”
“有劳王大哥了。”解下铁剑交还给王焕,赵蟾腰间斜插桃枝,跑回自家祖宅所在的弄岁巷。
兴冲冲看皮影戏的百姓们一片唉声叹息,一下雨,这戏是看不成了。
戏班的班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