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大洞,都被冰霜覆盖,连房顶屋瓦的间隙,也被玄冰冻结。
“还好,救人救错了,倒是很容易弥补。”
苏寒山拍拍手上的雪屑,背后浮现出温玉般的玄冰座椅,懒散坐下,翘着腿,笑道,“我问什么,你们答什么,就不用吃更多苦头。”
“再叫的话,伤口会翻倍。”
福兴道人立刻憋住了,双臂发抖,勉强撑着身子,坐在地上:“恩、恩公想问什么?”
苏寒山道:“现在是哪朝哪代,哪个皇帝在位?”
老丁正被这变故弄得不明所以,听到问话,连忙道:“是徐皇帝。”
苏寒山皱眉:“徐?”
“不是不是,徐皇帝是两广的皇帝,不是我们松江的。”
福兴道人急切道,“但、但、但我们松江没有皇帝啊。”
“三四十年前,先天教杀进紫禁城,前清嘉庆皇帝没了之后,各地就乱成一锅粥了,先是教门起兵。”
“什么白阳教、坎卦教、收元教、清水教,拜无生老母的,拜吕尼菩萨的,拜飘高祖师的,拜盖天古佛的,到处都有。”
“还有两江、两广等各地总督,先后说有爱新觉罗家的子孙,恰在身边,要拥立新皇帝。”
“那时候,是尼德兰人出兵,占了咱们松江,没过两年,尼德兰人又被不列颠人赶跑了。”
“再后来,各地本事不行的,都被打服收编了,两广的徐皇帝势大,派兵过来找不列颠人说,要在这块地方住,可以,得交钱。”
“不列颠人不服,就被徐皇帝打死了好多,只好交钱,结果紫禁城的先天教,听到消息之后,也派人过来说,得交钱。”
“不列颠人当时不敢不交,但是,等到第三回,两湖的贺大帅也派人过来要钱的时候,不列颠人、佛朗机人、尼德兰人、扶桑人,就加起来干仗,还向前两回对手宣战。”
“打了不到半年,洋人们求和,说是这么下去,大伙都收不到钱,找徐皇帝、贺大帅、先天教一起协商,在当地弄个知府衙门。”
“平日里,松江府地面上的事情,全归知府衙门管,但是,知府衙门要给四方老爷们,每年都送一份钱。”
福兴道人说了很久,说得很乱。
苏寒山提炼了一下,现在神州大地上,等于是军阀林立。
势力最大的有三个军阀,但都不管松江府的事情,只管每年收钱。
以不列颠人为首的洋人更是不能来管,但洋人也收钱。
就算是这样,知府衙门仍然不愁没钱。
因为每年,内地有七成的生丝,还有大量茶叶、瓷器等紧俏的货物,都会到这里来贩卖。
海外的大烟、棉纺布料、军火枪炮等等,要运到内地来,也有大半会走松江府。
知府衙门虽然每年要交四份钱,也等于有四大靠山,不管外来的、内来的,到底是什么背景,只要到了这儿做生意,就都得交税。
从金山银山里面,漏那么一点汁水,也够这个知府衙门滋滋润润的过日子了。
甚至于,外地也有千千万万的人,听说了松江府的繁华,羡慕这里可能处处都存在的机遇,不辞辛苦的过来打工赚钱、做小生意。
大家都在赚,那是谁亏了?
每一次生产、交通、贸易的进步,在进步的初期,确实可以营造出让所有人都赚的局面。
唯一的问题是,有些人赚到手了,都能变成产业势力,让自己越来越壮大。
但有些人辛辛苦苦赚到手的东西,转眼就被骗走、抢走,流入了那些肥硕的人口袋里。
大烟,就是那些已经肥硕的人,用来操控其他人、控制资产流向自己口袋的最佳工具。
“你们两个,也都吸了大烟吧。”
苏寒山看着那两个瘫坐地上的人,眼神幽暗。
一个明明有气海大成的内力修为,却臃肿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