认出了船头上的两个人。
“那两人的画像,贫僧都曾见过,应当就是空蒙阁主沈巍然,与安南皇叔陈守之,与他们同行,倒也不错。”
老僧走出马车,也不见怎么动弹,身子已经横移出去,落在水面之上。
江水滔滔,江面辽阔。
那身披红黄二色僧袍的老和尚,却只在水上轻点了两次脚尖,就已经越过半个江面,飘向船头。
沈巍然亦有所觉,扭头看去。
陈守之定睛一看,忽然笑道:“大理龙茶神僧,十年不见了!”
………………
深山之中,黑色老旧的马车徐行。
数十个精壮汉子,仿佛镖师,行走在山间。
在又一次越过广袤的丛林,上了官道之后,车夫立刻向车内禀报。
“宗王,将军,再往前去的话,我们就深入宋人境内了。”
马车内有人嗯了一声。
过了片刻,那人开口说话。
“孟昭宣这个人,我是要跟他有个了断的,当年巴蜀一战后,他害我数年不能见刀刃,不敢指挥军队,奇耻大辱,若不能洗雪,纵然等我百年之后,也不能甘心。”
“但王爷身份贵重,如今正该在都城之中,把持大局,以免不服从太后与新汗的诸王趁机鼓动暗流,何必亲自来此犯险?”
车内的第二个人,声音更显苍老,却也更显浑厚,听完这段话之后,便笑了一笑。
“我蒙古的疆域够大了,诸王就算不安分,也不至于现在就真的动起刀兵。”
“但是在窝阔台汗归天后的这几年里,孟昭宣屡次率领小股精锐,在豫州等地游走,来去如风,所向披靡。”
“我看豫州等地的许多将官,都已经对他闻风丧胆,再这么拖下去,难保会不会有什么巨大变故。”
那宗王轻叹一声,“我能活到今日,就是多亏窝阔台汗不惜国库珍藏,为我疗养,但我仍然撑不了多久了。”
“临死之前,与其空耗在都城之内,不如去寻我那义弟,确保他与我共赴黄泉。”
“反倒是你,史将军,你是屈指可数的宗师人物,我蒙古不可多得的人才,如今又已经彻底摆脱他给你留下的恐惧,未来大有可为,你才应该回头。”
宗王与将军都沉默了下去,已经知道劝服不了对方。
“哈!”
半晌之后,史天泽笑道,“等杀了孟昭宣,我要回蒙古,又有谁追得住我,拦得了我?”
“宗王,到时你若生,我护你回去,你若死,我也带你遗骨回到都城安葬。”
宗王欣然道:“将军豪气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
“昔日灭我大金的两大统帅,一是蒙古宗王塔察儿,二是宋人孟昭宣。”
粤西群山中,本该是蛇虫鼠蚁,百类杂生之地。
今日在这个洪亮声音响起的时候,方圆二里的所有毒蛇、飞鸟,却都噤若寒蝉,不敢动弹。
那个在丛林中与它们相处了多年的人,往日里如同一个最常见的樵夫,头发乱盘,褐眼高鼻阔口,胡须如铁,麻衣在身,双臂都赤着。
今天,他却毫无顾忌的释放着自己的气势,与以前真是天翻地覆的差异。
“少主,塔察儿这老匹夫,几年前据说已经病死,惹得窝阔台为他大哭,是等不到咱们去报仇了,但是孟昭宣还在。”
“据说他如今病重,竟然还敢离开自己的军营,回返临安,正是自寻死路。”
“恰好少主你神功已成,我们就以斩杀孟昭宣,作为扬名复国的开端。”
坐在大石上的深红华袍青年人,也被那个樵夫的话语,勾起了熊熊的杀意和野心。
“好,就按照恒山伯伯你所说的行事。大柄若在手,清风满天下,我也早想立马山头,俯瞰西湖与临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