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该能猜得到了,必然敬畏更深。
让他们参与东三街的规划,这是恩,两场大火就是威,恩威并施,才是用人的手段。
欧阳黎自许才高,转身回去,等待晚宴,却当然不会知道,欧阳家的这些动向,都落在了一些乞丐眼里。
那一家家得了邀请的掌柜,很快就有乞丐,向街坊百姓,探听他们的事迹。
欧阳谷去了县令家中,县令派了人去商良坊,更是被这群乞丐中最机敏的几个,看了个通透。
几个时辰的光景,很快就过去了,金乌西坠,玉兔东升。
天气越发冷了,但最近几天不曾有雨雪,夜色朗朗,可见明月繁星。
街道上空空荡荡,商铺闭门,路上几无行人,百姓家里怜惜灯火,都已陆续睡下了,只剩月光照在窗上。
欧阳家的庄园,却是灯火通明,犹胜于星月的光辉。
欧阳黎和一众掌柜的在大堂里推杯换盏,高谈阔论,正是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气氛最酣之时。
忽然,外面传来一阵骚乱的声音,有家丁大呼小叫。
“哪个奴才,扰了酒兴?!”
欧阳黎正喝得眼花耳热,听到哭喊声,只觉得很不吉利,勃然大怒,推开过来扶他的管家,自己往门外走去。
两扇纸窗大门突然打开,擦着他鼻梁扫过,冷风涌进客厅大堂之中,使众人都觉得浑身一个机灵,清醒了三分。
有掌柜的耳尖,这回听清了那些家丁、女婢哭喊的声音里面,都夹杂着相同的几个字。
“土匪!”“土匪来了!!”
欧阳黎呆呆的抬头,只见一个浓眉虎目的冷峻男子,站在他面前,手上还提着一把金光灿烂的黄铜大剑。
“怎么,不认得我们?”
那黑衣汉子展颜一笑,“你们欧阳家请我们来的,这就不认得了?”
“铜剑?伱们怎么……”
欧阳黎看似愣愣的开口,但话说到一半时,陡然手里折扇一动,迸射出十八根毒针。
与此同时,他抬脚一踹门槛,身子倒射而去,速度宛若羚羊,轻功颇有造诣。
他自小学过家传的武功,虽然艰苦,但因父亲鞭策,到二十岁左右,也练成了气海十六转的境界,只是在那之后,内力进境就慢了下来,他父亲也没有再强逼他。
毕竟这世上不是只有靠武功才能出人头地的,只要还有规矩在,靠脑子、靠家底、靠人脉,也可以有一席之地。
譬如欧阳家护院的教头,就是气海大成的高手,弟子中有四五个武功更胜于欧阳黎的人,却要依附在欧阳家讨生活,帮欧阳黎做些抓人灭口的事情。
欧阳黎并不奢望自己几根毒针,能伤到“铜剑狂狮”这样名头响亮的悍匪。
他只想拖得一时,等教头带人到了,就足以护得自己的周全。
没料到那些毒针射出去的时候,黑衣汉子手中一把铜剑,已经直接扫断了门框,从侧面轰入。
毒针全被荡飞,而倒仰欲走的欧阳黎,也被这一剑扫在腰间。
虽然并非剑刃,只是剑脊扫了过来,但欧阳黎也受到了致命的重创,腰胯的骨头不知碎裂了多少,整个人似一个破布娃娃,横飞出去,砸在墙上。
噗!!
欧阳黎喷出一蓬血雾,在地面上翻滚了两下,痛得身子抽搐不休,眼看着那个黑衣汉子走了进来。
那些掌柜的,有的会武,想要破窗而逃,有的不会武,直接就想往桌子底下缩。
但在那把铜剑舞起来之后,整个大厅里面,好像都布满了剑风呼啸的声音。
满桌的酒菜,杯盘碗盏,包括那些掌柜的,都在风中飞了起来,身不由己,凌乱尖叫。
纸窗木门被破坏出更大的窟窿,露出院中的景象。
欧阳黎死死的看向院子里面,那个被他寄予厚望的护院教头,正被一把刀,钉在影壁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