泥浆里打滚,身上常有厚厚的泥层,很多猎人用弓箭对付野猪,效果都不好。
因为弓箭力道弱的话,根本伤不到野猪,可要是请力大的人把强弓拉满,又可能一箭直接射穿野猪的身子。
像野猪这种大型猛兽,即使被射穿之后,也不会立刻丧失活动能力,反而会变得更加凶猛,发狂奔走,伤害性很高。
左香云这一箭,必然是正中要害,才能使野猪当场毙命,肌肉失去控制,出现尸体僵直的现象。
“好啊,刚进山就有收获。”
陈英杰取出一个哨子吹了起来。
这是官府统一发放的哨子,无论是哪个武馆,哪一组的人有了收获,只要吹响这个哨子,分散在附近的那些捕快们就会赶过来,把大型猎物运走,回去记录在册。
哨子刚刚吹响,很快就有鹰啼的声音来到他们上空。
县衙驯养的猎鹰在上方盘旋不去,既能为这支猎鹰所属的捕快们点明方向,也是告知其他方位的捕快,这里已经有人处理。
苏寒山看了眼那只猎鹰,转头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野猪?”
这野猪之前并没有发出什么大动静,又隔了三十丈远,功力精深如苏寒山,都没有听出任何异样。
经验丰富如陈英杰,也没有能提前察觉什么蛛丝马迹。
“我闻到了野猪的臭味。”
左香云只回了一句,就闭口不言,但看见苏寒山还在瞧着自己,想了想,又补充了一句。
“我爹很喜欢让我去闻他运的各种货物的味道,所以我小时候就能分辨出很多野物的气味了。”
苏寒山暗想:三十丈外闻出野猪的气味,这是天赋异禀吧,正常人就算从小练,也根本不可能做到啊。
他正要开口,看着左香云现在寡言少语的模样,心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。
苏朝东和左龙生夫妇的交情很好,苏寒山和左香云也是小时候就认识了。
不过因为那时候大伙都喜欢夸苏寒山,左香云就看他很不顺眼。
后来苏寒山瘫痪,左香云去看望他,又赶上苏寒山心情很差的时候,因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发怒,把左香云骂了出去,两人就更没什么往来了。
但苏寒山还记得,这姑娘以前是很活泼的性子。
这几年里发生的事,远不仅仅是让一个苏寒山有了变化,甚至也不仅是对那些伤残的人造成了伤害。
应该说是对松鹤武馆相关的所有人,都带来了沉重的打击。
苏寒山看向陈英杰,脑海里比较稀薄的印象,不知不觉变得清晰起来。
以前会混在一大群师兄师姐之间陪自己玩,给自己送小礼物的陈师兄,也绝不是现在这种眉头舒展不开的样子。
苏寒山这几年都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,对武馆的困境,只是有个总结性的认知而已。
到现在,他双腿康复的喜悦,才彻底被那种沉重感给驱散了。
五年里,很多无心去想的身边小事,纷纷在他脑海里浮现,让他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另一种难受。
几名捕快已经来运走了野猪。
陈英杰过来对他们几个说了什么,苏寒山嗯了一声,脑子里其实都没存住那句话。
但一个不属于同门中人的声音响起时,却一下子把他拉回了现实。
“哈哈,不错呀!”
黄千里从林子中走出来,“这么快就吹了第一声哨。”
“难道咱们的大天才重新出场,真的给你们松鹤武馆带来了一点好运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