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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管这些重臣口头上是否承认,陆沉对于大景的威胁已经超过厉天润和萧望之,这是绝大多数人的共识。
萧厉二人经历过齐国最灰暗的岁月,对于景军的忌惮从未减弱,出于本能会选择更加稳妥的战略,而陆沉与他们截然不同,他从军第一战便在广陵城下痛击景军精锐,后面更是连战连胜,所以他对景军没有任何畏惧之心,相反有着极强的侵略性和主动性。
这样的对手很不好应对,如今得知他被齐帝猜忌,众人脸上不禁浮现笑意,甚至有些人浮想联翩,倘若南齐再来一次杨光远之旧事,于大景而言显然更加畅快。
景帝环视群臣,对有些人的心思了如指掌,旋即淡淡道:“李宗本太稚嫩了,他连齐国江南的门阀势力还没有掌控,就想打压一个掌握十余万精锐边军的实权武勋,无异于痴人说梦。郡王,你觉得南齐这对君臣最后谁能赢?”
庆聿恭没有过多思考,平静地说道:“回陛下,臣认为陆沉会赢。”
景帝饶有兴致地问道:“为何?”
庆聿恭答道:“因为他不是杨光远。”
其余重臣不由得心生疑惑,但是景帝没有继续问下去,只是点头笑道:“言之有理。”
撒改心里暗暗泛起嫉妒之意。
天子对庆聿恭同样很忌惮,之前也曾有过一些打压之举,但是连撒改都不得不承认,在揣摩圣意这件事上,朝野上下没人能比得上庆聿恭。
反正他不承认天子和庆聿恭心意相通。
不过等七八天后,李宗本暴亡、南齐门阀阴谋败露、陆沉大权独揽的消息传来大都,或许他会改变自己的认知。
景帝将那份密折放下,缓缓道:“今天召尔等入宫,是有一件事要告知你们。”
群臣肃然,所有人都收起心中遐思。
景帝道:“朕的身体大不如前,国事繁重难免会有精力不济之时,故而朕欲立太子为监国,让他帮朕分担一些。太子性情中正又虚心好学,往后你们要尽心辅佐他,以便他能尽快适应身上的重担。”
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,除了庆聿恭和尚书令赵思文之外,其他重臣无不震惊。
乌岩面露茫然,很快化作一片忐忑不安。
“太子。”
景帝平和的声音让乌岩惊醒过来。
他连忙跪下说道:“父皇春秋鼎盛,将养一段时日必能恢复如初,儿臣岂敢僭越半分?”
“监国而已,不代表朕将所有权柄交到你的手上,但凡朝中大事朕仍会做最后的决断。”
景帝并无不耐烦的情绪,缓缓道:“你之前未曾历练过,难道要做一辈子天真单纯的太子?朕让你监国,便是要让你学会如何治国,东宫属官不必增设,往后你便像他们一样上朝参政便是。”
乌岩不敢再推辞,伏首道:“儿臣遵旨。”
“起来吧。”
景帝看向诸位重臣,问道:“方才朕的话,你们都听明白了?”
“臣明白。”
众人恭敬应下。
庆聿恭心中赞叹不已。
不增设东宫属官,只让太子行参政之事,那就是要让他融入朝堂现有的格局之中。天子这个安排表面上有些突兀,实则是保证权力平稳交接的最好方式。
景帝颔首道:“尚书令代为拟旨,尔等退下吧。”
赵思文以及其他人等行礼告退。
片刻过后,景帝慢慢站起身,迈步朝外走去,乌岩连忙亦步亦趋小心翼翼地跟上去。
行走在安静的回廊里,景帝望着秋日萧索的景色,悠悠道:“你也看过很多中原王朝的史书,理应知道在皇权交替这件事上,从古至今发生过无数风波,父子相残兄弟厮杀的例子不胜枚举。世人常言,太子难当,做一个有为君王的太子是难上加难,你可知道为何?”
乌岩心中的紧张难以言表,谨慎地说道:“儿臣不知。”
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