极其出名的纨绔浪荡子,没有人觉得他可以继承锦麟李氏的各种资源。像这种无能无才的纨绔子弟哪家都有,顶多就是会让人感叹一句,左相宦海沉浮几十年,城府深沉计谋深远最后却疼爱这样的不肖子弟,真可谓令人难以理解。
简而言之,三皇子和李云义本质上是一类人,他们只要不涉足正经大事,平日里稍稍胡闹一些,也没人将他们当回事。
但是昨天那件事的意义却不同。
那不是权贵子弟争风吃醋或者意气之争,边军将帅是天子极其倚重的力量,与朝堂之上以左相为首的百官属于对立的群体。
三皇子为左相的孙子出头,对象则是刚刚获得嘉赏的边军武将,这让天下人如何看待此事?
有些事经不起细想。
比如三皇子一直以来都是胡闹的姿态,如今却公然支持左相,莫非他心中对那个位置生出一些念想,想要在朝中争取到更多的支持者?
想到这儿,李宗简满面不敢置信的神情,慌乱地道:“父皇,儿臣真的没有想过太多。只是因为李云义和儿臣交情很深,从小就在一起玩耍,如今见他被一个小小的边军武将欺负,儿臣自然想要为他出头。”
李端沉声道:“伱不知道朕在前天的大朝会上,加封陆沉为开国县男,并且提拔他为新建军队的主将?”
李宗简苦着脸说道:“父皇,儿臣没有为难他啊,只是让他给李云义敬杯酒而已,这……这又不是什么大事……”
“你这个混账!天家怎会有你这般糊涂的蠢物!”
李端心中生出一股无奈的愤怒,李宗简变成现在这个样子,其实他也有一定的责任。
许皇后连忙站起身来,行礼道:“陛下息怒,万万以保重龙体为念。宗简这孩子任性胡闹,是妾身管教不力,还请陛下莫要伤神,妾身愿领责罚。”
李宗简愣愣地看着,旋即摇头道:“父皇,儿臣再也不会去找陆沉的麻烦了,父皇切莫责怪母后,都是儿臣做得不对,儿臣明天就去找陆沉赔罪。”
“皇儿,噤声!”
许皇后也有些头疼,凤眼中浮现几分真切的怒色。
李端转头看着和自己相濡以沫二十余载的皇后,不由得轻声一叹,然后摆摆手道:“从今天开始,你禁足王府不得外出,半年之后若有所长进再说,否则你就给朕老老实实待在王府里读书。朕往后会时常召你的先生们入宫,若是他们说你仍然不知收敛……”
“儿臣不敢,儿臣一定牢记父皇和母后的训示。”
李宗简忙不迭地磕头。
“都下去罢。”
李端抬手揉了揉眉心。
三位皇子整齐划一地行礼,然后迈步离开慈宁殿。
深秋的阳光在殿宇之间洒下点点碎金,光影如流动的江水一般笼罩在三人身上。
李宗简不断地长吁短叹,大皇子李宗朝见状便宽慰道:“三弟,父皇和母后都是为了你好,你可不要心生怨望。”
李宗简苦笑道:“大哥,我哪有那么蠢?”
李宗朝心想你若是不蠢又怎会说出去找陆沉赔罪的话,那怎会是赔罪,分明是将陆沉这个毫无根基的年轻臣子架在火上烤。
说你蠢倒也不对,那个时候仍然怀着对付陆沉的心思,只是这等微末伎俩又怎能瞒得过父皇,终究只是上不得台面的小聪明而已。
想到这儿,他对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多了几分真心的关切,低声道:“三弟,这些年父皇维持着朝堂大局很不容易,离不开左相等人的支持,所以会默许你和李云义这种纨绔走得近一些,也算是让左相安心的举动。但是你要明白,你是天家的皇子,凡事都应该以大齐天下为重。”
李宗简瞪大眼睛,略显茫然地说道:“大哥能否说得再清楚一些?”
李宗朝便解释道:“如今父皇想要推动北伐,陆沉表面上只是一个中级武将,甚至都不是一军指挥,但是他在这次的江北大捷中功劳最大,又同时得到两位边军大都督的赞赏。你替李云义出头逼迫陆沉敬酒赔罪,不仅仅是以势压人,更是在贬低两位大都督的脸面。在朝中那些大人看来,你代表的是父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