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每天接触的都是这玩意,用华夏的话来说,阴气太重。
也对,天天睡棺材里,阴气不重才怪;那住的地方,也是阴森森的,常年不见阳光,但是杨宝鑫人怪归怪,接触久了,陈愈就知道了他的脾性。
“放心吧,我哪怕不干这行,也不敢把您这脉的根断了!”
“拍成电影,就会有更多的人,来干这一行!”
这是陈愈对杨宝鑫的保证。
两个人喝到大清早,陈愈才把他送回了人世屋,但是在转身离开的时候,喝的有点高的老爷子把他给叫住了。
“也该退休了!”
“这东西,留给你吧,给我找个有缘人!”
说着,杨宝鑫就把自己干活的家当,入殓师的百宝箱拿了出来。
“……”
陈愈怔怔的看着,没发一言,一把接过。
“最后再跟你念叨一句!”
“我们这一行,对自己列下许多不成文的规矩,什么不参加亲友的婚寿喜筵啊,不主动告知别人自己的职业,不递名片不握手,不对访客说伱好、再见、一路走好保重等!”
“但是,在我这,百无禁忌!”
“好了,走吧!”
杨宝鑫挥了挥手,陈愈提着百宝箱转身,但还是没忍住,朝着准备关门的杨宝鑫,跪下磕了三个响头:“师父,我走了!”
“嗯,我无须你惦记!”
“好好拍电影,把电影拍好,让全世界都知道入殓师这一个行当,你也算没在我这白学!”
哗啦!
人世屋的店门关上,陈愈起身看着眼前这一座不起眼的屋子,内心中这段时间跟老爷子的相处,点点滴滴从眼前浮现而过。
杨宝鑫知道了陈愈的秘密,而陈愈也知道了他的。
提着百宝箱,陈愈头也没回的朝着马路上走去,而走到了天井的杨宝鑫,艰难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棺材,浑浊的双眼中,流露出了一抹不舍。
他在好多天前,其实就知道了,陈愈不是来真心学艺的,或者说,他很真心,但行当不同。
但杨宝鑫还是教了,一是他时日无多,二是如此有天赋的学徒,真的是不多了。
“或许,这就是我的命吧!”
“逃出国外的那一天,就应该想到了!”
杨宝鑫抚摸着面前的棺材,慢慢的摸到了棺尾,而后颤巍巍的跨进了棺材里,和衣躺在了里面。
抬起头,棺木盖的反面,赫然贴了一张白纸。
“这小子!”
杨宝鑫笑着,看着陈愈写给他的离别信,眼眸中也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。
这么多年来,杨宝鑫第一次体验了孤独以外的东西。
“咳咳咳——”
熟悉的咳嗽声,仿佛通过古老的棺木,飘荡进刚刚坐上车的陈愈耳中。
“肺癌晚期!”
陈愈见过老头子压在他卧室枕头下的ct报告单,是他帮忙收拾房间时看到的。
“陈老板,我体验结束了!”
陈愈跟爱乐会社的社长陈国仁发着短信。
陈国仁回复的很快:“恭喜啊,陈先生!”
“嗯,你之前说的广告合作,我可以给你一个方案,我们电影很多关于入殓拍摄的场地,可以在贵公司完成!”
“具体的方案,你跟我国内的公司市场部接洽,我已经跟那边说好了!”
“好的好的!”
陈国仁很是激动。
“不过,我想委托您一件事!”
“您尽管说!”
“杨老爷子你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人,